瑞斯疑惑地转向了森特尔。
“水”,森特尔喘息着解释道,“它们害怕从水上经过。”
其他人也全都在他们身旁停了下来,一边喘气一边向下凝视着下方咆哮的急流。
“这是你们唯一的选择”,森特尔补充道,“穿过这条河,然后你们就甩掉它们并且为自己赢得时间了。”
“但是怎么过去呢?”瑞斯盯着下方泛着泡沫的绿色河水问道。
“河水会杀了我们的!”埃尔登道。
森特尔得意地一笑。
“你最不用担心地就是这一点了”,他回答,“因为水里到处都是食人鱼,它们是这个星球上最致命的动物。一旦掉进去,它们就会把你撕成碎片。”
“那我们就不能游过去了”,欧科纳道,“而且我也没看到船。”
瑞斯回头望去,福沃兽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森特尔伸手从一棵树上拉下来了一根悬挂在这条河上的藤条道,“我们必须荡过去”,他说,“不要滑下去,而且也不要把它丢在我们够不着的地方,用完之后就把它荡回来。”
瑞斯看着下方汩汩流淌河水,就当他看过去的时候,他看到许多闪着黄光的可怕小生物跳出了水面,它们长的像太阳鱼,全都不停地咬合着牙齿,发出着奇怪的声响。它们成群结队地跳出水面,看起来好像是在等着下一顿饭似的。
瑞斯回头看了过去,看到远处的那支福沃兽大军正是迫近。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你可以第一个走”,森特尔对瑞斯道。
瑞斯摇了摇头。
“我将最后一个走,以防我们没办法全都及时地荡过去。你先走,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的。”
森特尔点了点头。
“那我就当仁不让了”,他紧张地看着正在逼近的那些福沃兽,微笑着说道。
森特尔抓住了那根藤蔓,伴随着一声尖叫,他跳了出去,飞快地在水上荡了过去,他悬挂在那根藤蔓的下方,距离水面很近,于是他缩起了自己的脚,以防被那些不停开合着嘴的生物咬到。终于,他落到了河的另一边的河岸上,踉跄着停在了那里。
他做到了。
森特尔微笑着站在那里,他抓住那根还在那里摇晃着的藤蔓,把它荡了回来。
埃尔登伸手抓住了它,然后把它递向了英德拉。
“女士优先”,他说道。
她做了鬼脸。
“我不需要优待”,她说道,“你的块头大。你可能会拉断那根藤蔓。你先走,赶紧的。不要掉进去,否则就得我这个女人来救你了。”
埃尔登抓着那根藤蔓,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玩,也做了个鬼脸。
“我只是想帮帮忙而已”,他说道。
伴随着一声大吼,埃尔登跳了出去,在空中荡了过去,踉跄着落在了森特尔旁边的河岸上。
他也把藤蔓荡了回来,然后欧科纳也荡了过去,紧接着赛尔纳、英德拉、科文都依次荡了过去。
最后就只剩下瑞斯和克罗格两个人了。
“好吧,我想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克罗格对瑞斯说道,“走,逃命去吧”,克罗格紧张地回过头说道,“那些福沃兽离我们太近了,没有时间让我们两个都过去。”
瑞斯摇了摇头。
“谁都不会被丢下,如果你不走我也不走。”他说道。
他们都顽固地站在那儿,而克罗格则看起来越发地紧张了。克罗格摇了摇头。
“你是个蠢货。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我呢,我在意你连你在意我的一半都不到。”
“现在我是你们的头,这是我的责任”,瑞斯回答,“我在乎的不是你,我在乎的是我的荣誉,是我的荣誉感驱使着我,让我不把任何人丢下。”
第一只福沃兽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他们两个人都紧张了起来。瑞斯走上前,来到了克罗格身边,他们挥舞着自己的剑,杀死了数只福沃兽。
“我们一起走!”瑞斯喊道。
没有再浪费半点儿时间,瑞斯抓住了克罗格,把他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抓住了那根绳子,然后他们两个人在那些福沃兽蜂拥而至的前一刻一起荡向了空中。
他们两个在空中向着河的另一边荡去。
“救命!”克罗格尖叫道。
克罗格从瑞斯的肩膀上滑落了下去,然后他抓住了那根藤蔓,但是现在它上面因为溅起的水花而变得很湿滑,克罗格的双手从藤蔓上滑落了下去,他也随之直直地落了下去。瑞斯伸手去抓他,但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瑞斯没能抓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垂直落了下去,落进了下面湍急的河水中。
瑞斯落到了河对岸,然后踉跄着停在了那里。他一个翻滚站了起来,正准备冲回到河里,但是在他行动之前,科文突然从人群中窜了出去,冲上前然后一头扎进了湍急的河水里。
瑞斯和其他人都屏息着看着这一幕。科文勇敢到那种程度了吗?瑞斯想知道。还是说他那么想自杀呢?
科文无所畏惧地在湍急的河水中向前游去,他来到了不知为什么并没有被那些生物咬中的克罗格身旁,抓住了正在瞎扑腾的他,把一支胳膊揽在了他的肩膀上,带着他一起踩着水。科文对抗着水流往河岸上游了过来。
突然,克罗格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的腿!”
一条食人鱼落到了他的腿上,咬住了克罗格,他顿时发出了一声痛呼,它身上闪着黄光的鳞片在水面上都能看见。科文游啊游,直到最后他靠近了河岸,瑞斯和其他人伸手把他们拉了出去。就在他们把他们两个拉上岸的时候,一群食人鱼紧跟着他们跳出了水面,瑞斯和其他人把它们拍走了。
克罗格还在忙乱地扑腾着,瑞斯低头看了下去,看到那只食人鱼还在他的腿上;英德拉拔出了他的匕首,弯腰刺进了克罗格的大腿,伴随着他的尖叫声把那条鱼挑了出来。它扑通一声掉在了河岸上,然后又跳回到了水里。
“我恨你!”克罗格恼火地朝她吼道。
“好”,英德拉不以为意,回答道。
瑞斯看向了站在那里浑身湿透了的科文,对于他的无所畏惧感到很敬畏。科文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瑞斯震惊地注意到有一条食人鱼咬在了他的手臂上,在空中扑腾着。瑞斯简直不敢相信科文竟然这么镇定,他伸手慢慢地把它扯了出来,然后把它扔回到了水里。
“不疼吗?”瑞斯不解地问道。
科文耸了耸肩。
瑞斯对科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担心,虽然他钦佩他的勇气,但是他无法相信他竟然这样不顾一切。他竟然想都没想就一头扎进了那满是那种邪恶生物的水里。
在河对岸,数百只福沃兽站在那里暴怒地看着他们,牙咬得咯咯作响。
“我们终于安全了。”欧科纳道。
森特尔摇了摇头。
“只是暂时安全了。那些福沃兽很聪明,它们知道这条河的走向,它们会绕远路从什么地方绕过来。很快它们就会过来了。我们的时间有限,必须赶紧走。”
他们全都跟着森特尔在泥地上疾驰而去,经过了一个个暴发的熔岩喷泉,在他的带领下在这个奇异的地方向前奔去。
他们跑啊跑,直到最后雾气终于散开了,瑞斯兴奋地看到了位于他们前方的肯扬峡谷崖壁,上面古老的石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抬头看了过去,看到这面崖壁高得几乎让人难以置信。他不知道他们怎么才能爬上去。
瑞斯和其他几个人一起站在那儿,带着一脸的恐惧盯着上方。上面的崖壁看起来比他们下来时看到的还要更壮观。他举目四望,看清了他们目前疲惫不堪的状态,想知道他们怎么才可能爬上去。他们全都筋疲力尽了,而且身上也都布满了各种伤口,之前的战斗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了。他们的手和脚都生疼。他们刚才才用尽全力从上面下来,现在又怎么可能直直地爬上去呢?
“我坚持不下去了”,克罗格喘息着说道,他的嗓音像破锣一般。
瑞斯也有着和他一样的感觉,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
他们被逼到了一个死胡同。他们甩掉了那些福沃兽,但是也只是暂时的。很快它们就会看到他们,到时他们将会被它们在人数上彻底压倒并杀死。他们一路上的拼命和努力都将会成为泡影。
瑞斯不想死在这里,他不想死在这个地方,如果要死的话,他也想死在上面,死在他自己的故土之上,死在瑟丽斯身边。如果他还能有一次逃走的机会就好了。
瑞斯听到了一声恐怖的巨响,然后他扭头看到了那些福沃兽,它们已经来到了大约一百码外的地方。它们有成千上万只,而且它们已经沿着河边绕了过来,正在向他们迫近。
他们全都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我们已经无路可逃了”,森特尔道。
“那我们就战斗到底”,瑞斯大喊道。
“瑞斯!”一个声音传来。
瑞斯沿着崖壁朝上看去,当迷雾散开,他看到了一张一开始他认为是自己的幻觉的脸。他简直无法相信,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他刚刚还在想着的那个女人。
瑟丽斯。
她在这里做什么?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和她一起的另一个女人又是谁呢?她看起来像是皇家医师伊勒普拉。
她们两个悬在那里,悬在悬崖边上,有一根又长又粗的绳子缠在了她们的腰上和手上。她们吊在一根又长又粗容易抓握的绳子上飞快地向下降了下来。瑟丽斯伸手把剩下的绳子扔了下来,绳子穿过五十尺的高空,像神迹一般落在了瑞斯脚下。
这就是出去的路。
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全都跑向了它,片刻之间就开始尽可能快地往上爬去。瑞斯让其他人先走,而当他最后一个跑上去的时候,他一边往上爬一边把绳子往上拉了上去,这样那些福沃兽就够不着它了。
当他把地面上的绳子全都拉起来的时候,那些福沃兽出现了,伸手跳上来就想抓他的腿,但是瑞斯又向上爬了一点儿,刚好没被抓到。
当瑞斯来到等在一座壁架上的瑟丽斯身边时他停了下来,他探出了身子,然后他们彼此亲吻了起来。
“我爱你”,瑞斯说道,他全身心都充满了对她的爱。
“我也爱你”,她回应道。
他们两个转身就和其他人一起沿着肯扬峡谷崖壁向上爬去。他们爬得越来越高,很快他们就要回家了。瑞斯简直无法相信这一切。
他竟然还能回到家。
第四章
亚利斯黛尔在混乱的战场上飞驰着,在那些拼命地和那些出现在他们四面八方的不死生物战斗着的战士们中间穿梭着。空中充斥着战士们杀死那些食尸鬼以及那些食尸鬼杀死他们时所发出的尖叫和呻吟声。白银卫队成员、麦克吉尔士兵还有西里西亚士兵们都英勇地战斗着,但是他们在人数上的劣势太大了。他们每杀一只食尸鬼就又有三只冒出来。亚利斯黛尔能看出来,她的同胞们被全部消灭就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亚利斯黛尔加快了脚步,用尽全力向前跑去,她的肺就像要炸了似的,一只不死生物扫向了她的脸,她躲了过去,但是她还是发出了一声尖叫,因为另一只抓伤了她的胳膊,在上面抓出了血来。她没有停下来和它们战斗,因为她没有时间,她得找到亚冈。
她朝着她最后看到亚冈的那个方向跑了过去,那里是他和拉菲战斗并且因为用力过度而倒下的地方。她祈祷他们之间的战斗并没有杀死他,祈祷自己能够唤醒他并且能在她所有的同胞都被杀死之前做到这一点。
一只不死生物出现在了她前方,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伸出了一只手掌,一颗白色的光球随之击中了它的胸膛,把它向后击飞了出去。
又有五只出现了,她再次伸出了自己的手掌,但是这一次只有一颗光球出现,另外四只仍旧朝她围拢了过去。她吃惊地意识到她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当它们围拢过来的时候亚利斯黛尔已经做好了遭到攻击的准备,而这时她却听到了一声咆哮声,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看到克洛恩跳到了她身旁,用牙齿咬进了它们的喉咙。那些不死生物把目标转向了它,她发现了机会,一肘子击在了一只不死生物的喉咙上,把它击飞了出去,然后跑了出去。
亚利斯黛尔在混乱的战场上不顾一切地前进着,不一会儿的工夫那些食尸鬼的数量就又增加了不少,她的同胞们开始被打得往后退。她躲闪着、穿梭着,终于出现在了一片小空地上,这里也是她记得自己之前看到亚冈的地方。
亚利斯黛尔急切地扫视着这个地方,终于,在那些尸体之间,她找到了他。他躺在那儿,在地上蜷成了一个球。他躺在一小片空地上,显然,他在自己身上施加了某种咒语,使得其他人无法近身。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当亚利斯黛尔朝他跑过去的时候,她希望并祈祷他还活着。
当亚利斯黛尔走进他的时候,她感觉她被包裹和保护进了他的魔法罩中。她在他身旁半跪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她终于脱离了她四周战场上的危险,在暴风眼中得到了暂时的安宁。
但是当亚利斯黛尔低头看向下面的亚冈的时候,她顿时感到十分恐惧,因为他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已经没有呼吸了,她心里充满了恐慌。
“亚冈!”她用双手摇晃着他的肩膀,颤抖着哭喊道,“亚冈,是我,亚利斯黛尔!醒过来!你一定要醒过来!”
亚冈仍然躺在那里,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而她四面八方的战斗却越来越激烈了。
“亚冈,求求你了!我们需要你。我们没办法战胜拉菲的魔法。我们不具备你的能力。求你了,为了指环王国,为了格温多林,为了索尔格林,回到我们身边吧!”
亚利斯黛尔摇晃着他,但是他还是没有反应。
绝望之下,她有了一个主意。她用双手按在了他的胸前,闭上眼睛集中起了精神。她召唤起她所剩下的所有内在能量,慢慢地,她感觉她的双手变暖了。当她睁开双眼,她看到一道蓝光从她的手掌上射了出去,射在了他的胸前和肩膀上。很快这道光就包裹住了他的整个身体。亚利斯黛尔用的是一个她曾经学过的用于让生病的人恢复的咒语。这道光正在榨干她体内的能量,她感觉她身上所有的能量都在离她而去。虽然变得越来越虚弱,但她还是用意念召唤着亚冈醒来。
亚利斯黛尔倒了下去,她已经因为之前的努力而筋疲力尽了,她躺在亚冈身旁,已经虚弱到无法动弹了。
他坐起来把头转向了她,他的双眼闪烁着令她感到害怕的强光。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然后伸手抓起了他的法杖,站了起来。他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毫不费力地把她拉了起来。
当他抓着她的手,她感觉她所有的力量都被修复了。
“他在哪儿?”亚冈问道。
亚冈没有等她回答,就好像是他确切地知道他需要去哪里一样,因为他转身提着他的法杖就径直朝着那激烈的战场上走了过去。
亚利斯黛尔无法理解亚冈怎么能这么毫不犹豫地向着那些士兵们信步走去。然后她就理解了为什么:当他往前走的时候他能够在自己周围释放一个魔法罩,而当那些不死生物从四面八方冲向他的时候,它们没有一只可以突破它。他无所畏惧地前进着,亚利斯黛尔则紧跟着他,他在激烈的战场上穿过,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就好像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漫步在草地上一般。
他们两个在战场上穿行着,他始终保持着沉默,就那么前进着,身穿着件白色的长斗篷,头戴兜帽,前行的速度快到亚利斯黛尔几乎都无法跟上了。
他终于停在了战场中央的一片空地上,而在他对面站着拉菲。拉菲仍然还站在那里,双手伸开于身体两侧,他的双眼也因为召唤那成千上万只不断从地缝中涌出来的不死生物而翻着白眼。
亚冈把一只手掌高举过头顶,五指张开,面对着天空,双眼睁的大大的。
“拉菲”,他带着挑衅尖叫道。
当亚冈尖叫的时候,高空中的云突然分开了。一条白色的光柱从天上飞了下来,径直落在了亚冈的手掌上,就好像把他和天空连接在了一起一样。那根光柱变得越来越粗,像一道龙卷风一般包裹住了整座战场,包裹住了他周围的一切。
升起了一股大风,同时也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嘶嘶声,亚利斯黛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身下的大地开始更加剧烈地摇晃了起来,而地上的那道巨大的裂缝也随之开始朝着相反的方向移动,慢慢地开始合拢。
就在它开始合拢的时候,数十只不死生物发出了一声尖叫,就在快要爬出来的时候它们被挤死了。
不一会儿,数百只不死生物就溜到了地下,而那道裂缝也变得越来越窄。
大地摇晃了最后一次,然后就安静了下来,那道裂缝终于彻底合上了,大地再一次完好如初,就好像地上从来就没出现过裂缝。周围到处都是那些不死生物可怕的尖叫声,它们的声音在地下变得越来越弱。
众人都震惊无语,战场上陷入了暂时的安静,因为每个人都停下来看着这一幕。
拉菲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扭头把目光落在了亚冈身上。
“亚冈!”拉菲尖叫道。
到了他们两个巨人进行最终碰撞的时候了。
拉菲跑到了空地上,高举起了他那红色的法杖,而亚冈也没有犹豫,冲出去迎上了他。
他们两个在中间相遇了,都把自己的法杖高举过了自己头顶。拉菲把自己的法杖砸向了亚冈,而亚冈则举起他的法杖挡住了它。当这两根法杖碰上的时候,一道巨大的白光亮了起来,像火花一样。亚冈挥舞着自己的法杖进行反击,拉菲也挡了下来。
他们你来我往地战斗着,要么是相互对攻,要么是你攻我挡,我攻你挡,白色的光芒飞的到处都是。随着他们的每一次攻击大地都会摇晃一下,亚利斯黛尔能感觉到空中散逸的浓浓能量。
终于,亚冈逮到了对方的一个破绽,从下往上挥舞起了他的法杖,把拉菲的法杖给击碎了。
大地剧烈地摇晃着。
亚冈走上前,双手握住法杖,把它高举过头顶,然后把它在拉菲的前胸直直地砸穿了过去。
拉菲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尖叫声,成千上万只小蝙蝠从他张的大大的嘴里出来。随着那片黑云在拉菲头顶正上方的天空聚集在一起,天空顿时变得一片漆黑,然后它们就打着涡朝地面扑了下来,把他整个给吞了下去,拉菲嚎叫着被带上了天空,被向上朝着天上拉去,朝着亚利斯黛尔连想都不愿意去想的可怕命运而去。
亚冈站在那儿粗重地呼吸着,一切都终于陷入了安静,拉菲已经死了。
那支不死大军尖叫了起来,然后它们全都一个一个在亚冈眼前分解掉了,化作了一堆堆尘土掉落到了地面上。很快战场上就堆满了成千上万座土堆,它们都是拉菲的邪恶咒语所留下的。
亚利斯黛尔察看着战场,看到现在就只剩下一场仗要打了:在那片空地上,她弟弟索尔格林已经和他们的父亲安多里卡斯对上了。她知道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当中,他们两个誓要杀死对方的两个人势必有一个人会死,不是她弟弟就是她父亲。她祈祷她弟弟能够活下来。
第五章
卢安达躺在罗穆卢斯脚下的地面上,惊恐地看着成千上万名帝国士兵涌上了那座桥,带着胜利的尖叫声进入到了指环王国。他们在入侵她的家乡,而她却无能为力,只有坐在那里无助地看着这一切,心里还在想着这是不是全都是她的错。她不禁感觉她得为能量护盾的降下负责。
卢安达扭头看向了远方,看到了无尽的帝国舰船,她知道很快就会有数以百万计的帝国士兵涌进去。她的同胞们完了,指环王国完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卢安达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一遍又一遍地摇着头。她曾经那么地生格温多林的气,生她父亲的气,也很乐于见到指环王国被毁灭。但是自从领教过安多里卡斯的对她背信弃义和对待她的方式之后,自从他剃光了她的头发和在他的部下面前打了她之后,她的想法变了。那让她意识到了她追求权力的方式错的有多么的离谱,她是多么的天真。现在如果能让她重回她以前的生活她什么都愿意换。现在她想要的就只有平静而满足的生活了。她不再渴望野心和权力,现在她只想活下去,去改正自己以前犯下的错误。
但是当卢安达看过去的时候,她意识到已经迟了。现在她所热爱的家乡就要被毁灭了,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卢安达可能听到了一个的声音,那是咆哮和大笑声混合在一起所发出的声音,她看了过去,看到罗穆卢斯背着双手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微笑,他那长长的尖牙也因此而露了出来。他仰起头兴奋地不停大笑了起来。
卢安达渴望去杀了他,如果她手上有一把匕首的话,她会把它刺进他的心脏。但是她了解他,知道他有多么强壮,知道他是多么的不可战胜,她知道很有可能连匕首都无法刺穿他。
罗穆卢斯向下看着她,脸上的微笑变成了咧嘴大笑。
“现在是时候慢慢杀死你了”,他说道。
卢安达听到了一声异响,看到罗穆卢斯从他腰上拔出了一把武器。它看起来像是一把短剑,除了它的剑尖特别长这一点之外。它是一把被设计用于折磨人的邪恶武器。
“你将会很痛苦很痛苦。”他说道。
当他压低他的武器,卢安达抬起双手捂住了她的脸,就好像是想把所有这一切都挡在外面似的。她闭上了双眼,发出了一声尖叫。
这时一个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卢安达尖叫的时候,她的尖叫声得到了另一声甚至要更大的尖叫声的回应。那是某种动物的尖叫声,是某种怪物所发出的,那是一声原始的咆哮声,比她这辈子听到过的任何声音都要更响亮。它就像雷一样撕开了天空。
卢安达睁开双眼朝天空看了过去,想知道这是不是她想象出来的。那声尖叫听起来就像是神所发出来的一样。
罗穆卢斯也很震惊,抬头疑惑地看着天空。通过他的表情,卢安达能辨别出它真的发生过,那不是她想象出来的。
它再次发生了,传来了第二声尖叫声,这一次甚至比第一次还要可怕,它是如此的凶猛和强大,卢安达意识到它只可能是一种东西,那就是龙。
当天空分开,卢安达敬畏地看到两头巨龙飞翔在她头顶,它们是她看到过的最大也是最可怕的生物,连太阳都被它们挡住了,它们的影子落到了他们身上,直接把白天变成了黑夜。
罗穆卢斯的武器从他手上掉落了下来,他的嘴也震惊地张大了。很明显,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像这样的画面,尤其还是当两头龙飞的离地面那么低,距离他们头顶不到二十尺,几乎都擦着他们脑袋的时候。它们巨大的龙爪垂在它们身下,这时它们再次发出了一声尖叫,同时弓起身子展开了它们的翅膀。
一开始卢安达做好了受到攻击的准备,因为她猜它们是来杀她的。但是当她看着它们从她头顶快速飞过,当它们带来的风把她吹的向后倒去的时候,她意识到它们是要去其它地方,是要穿过肯扬峡谷,进入指环王国。
那两头龙一定是看到了那些帝国穿过肯扬峡谷进入指环王国,意识到那面能量护盾降下去了。它们一定意识到那也是它们进入指环王国的机会。
卢安达呆呆在在那里观看着,这时一头龙突然张开嘴,俯冲了下来,朝着桥上的那些士兵们就吐出了一口火。
一面巨大的火墙吞没了他们,成千上万名士兵的尖叫声响了起来,直冲云霄。
两头龙继续向前飞去,一边从桥上飞过一边向下吐着火,烧死了罗穆卢斯所有的士兵。然后它们继续往前飞,飞进了指环王国,继续吐火去烧进入指环王国的每一个帝国士兵,造成了一波又一波巨大的破坏。
不一会儿,桥上就再也没有任何帝国士兵了,指环王国大陆内也没有。
那些朝着那座桥而去,正要穿过去的帝国士兵们都停了下来。他们不敢进去。相反,他们转身就逃,朝着他们的船跑去。
罗穆卢斯扭头看着他的士兵们离开,非常生气。
卢安达震惊地坐在那里,意识到这是她的机会。罗穆卢斯无暇他顾,正转身去追他的士兵们去了,想设法把他们赶回到桥上去。这就是她的机会。
卢安达跳了起来,她的心在砰砰直跳着,转身就朝着那座桥跑了回去。她知道她只有珍贵的几个瞬间的工夫,如果她足够幸运的话,仅仅是如果,那么她就有可能跑的足够远,在罗穆卢斯注意到她之前跑到桥的另一边。而如果她跑到了桥的另一边,也许她到了指环王国大陆会帮助那面能量护盾重新升起来。
她得试一试,而且她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卢安达跑啊啊,她的呼吸粗重到她都无法去思考了,她的双腿也都在颤抖。她踉跄着向前跑去,她的腿很沉重,她的喉咙直发干,一边跑一边摆动着自己的双臂,冷风在她头顶呼啸而过。
她跑的越来越快,她的心脏声在她耳边砰砰作响,她的呼吸声成了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一闪而过。在她听到第一声尖叫之前她已经跑了足足五十码了。
很明显,罗穆卢斯已经看到她了。
在她身后突然传来有人骑着马在桥上朝她追过来的声音。
当卢安达感觉到那些士兵们正朝她冲过来,她又是一个冲刺,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她从所有那些被那两头龙烧死的仍然还着着火的帝国士兵尸体旁边跑了过去,尽她最大的努力去避免踩在他们身上。她身后马匹所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响了,她回头看了过去,看到他们高举着他们的长矛,知道这一次罗穆卢斯的目标是杀死她。她知道过不了多久那些长矛就会刺进她的后背。
卢安达向前看去,看到了就在她前方数尺远的指环王国大陆。如果她能到达那里就好了。只剩下十尺远了,如果她能穿过那条边界线的话,也许,仅仅是也许,那面能量护盾就会重新升起来并救下她了。
当她迈出最后几步的时候那些士兵们已经冲向了她。马嘶声已经震耳欲聋,她都闻到了那些马匹和士兵们身上的汗臭味儿。她做好了准备,料定随时都会有一杆长矛的矛头把她的后背洞穿。他们离她只有几步远了,但是她离边界线也是一样。
就在卢安达看到一名士兵在她身后抬起他的矛,作为最后的孤注一掷,她飞身扑了出去。她扑倒在了地上,在地上打着翻。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杆长矛破空径直朝她射了过来。
但是卢安达一穿过那条边界线落在指环王国大陆上,她身后的那面能量护盾就再次被激活了。在她身后数寸远处的那杆长矛在半空中分解了,而它后面的桥上所有士兵都尖叫了起来,抬起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脸,因为他们身上都着了火,正在分解。
不一会儿,他们就全都只剩下一堆堆尘土了。
罗穆卢斯站在桥的另一端,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发出了一声尖叫,开始捶胸顿足,那是一声痛苦的尖叫,一声当人们被智计打败时所发出的不甘的尖叫。
卢安达躺在那里艰难地呼吸着,感到很震惊。她弯腰亲吻了她身下的土地。然后她仰首欢快地大笑了起来。
她做到了。她安全了。
第六章
索尔格林站在那片空地上和安多里卡斯对质着,被围在了双方的军队之间。他们在那里僵持着,看着他们父子的再一次对质。安多里卡斯骄傲地站在索尔跟前,一只手拿着一把巨斧,而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剑。当索尔面对他的时候,他强迫自己放慢并加深自己的呼吸,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这个人战斗的时候索尔必须保持神志清明和集中精神,就像他对付其他任何一个敌人一样。他必须告诉自己他面对的不是他父亲,而是他最大的敌人,他是伤害过格温多林的那个人,也是伤害过他所有同胞的那个人,同时也是给他洗过脑的那个人。是很该死的一个人。
在拉菲已死,而亚冈又重新掌控住了局面,所有的不死生物都回到了地下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延迟安多里卡斯和索尔格林最终对决的进行了。这是必须决定这场战争命运的一战。索尔这一次不会让他逃走,而被逼到了墙角的安多里卡斯也看起来终于愿意和他的独生子当面对质了。
“索尔里卡斯,你是我的儿子”,安多里卡斯说道,他低沉的嗓音嗡嗡作响,“我不想伤害你。”
“但是我想伤害你”,索尔不愿意屈服于安多里卡斯的诡计,回答道。
“索尔里卡斯,我的儿子”,当索尔谨慎地向前走了一步,安多里卡斯重复道,“我不想杀你。放下你的武器,加入到我的阵营当中。像以前一样加入到我的阵营当中。你是我儿子,不是他们的儿子。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不是他们的。我的祖国就是你的祖国,指环王国只不过是收养你的地方而已。你是我的子民,那些人对于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回家吧,回到帝国。让我当你一直想要的父亲,成为那个我一直想让你成为的儿子。
“我不会和你战斗”,安多里卡斯放下了他的斧头,最后道。
索尔已经听够了。他得赶紧行动,在他的意志被这个恶魔动摇之前行动。
索尔发出了一声战吼,高举起他的剑冲了上去,用双手握住它,朝着安多里卡斯的脑袋劈了过去。
安多里卡斯吃惊地看着这一幕,然后在最后一刻他伸手从地上捡起了他的斧头,举起它挡住了索尔的这一击。
当他们两个人的武器碰撞到一起的时候,索尔的剑上迸发出了一串火花,他们两人只相隔数寸远,都在嘶吼着,安多里卡斯挡住了索尔的这一击。
“索尔里卡斯”,安多里卡斯咕哝道,“你的力量很强大,但那是我的力量,是我给你的。我的血流淌在你的血管里。别发疯了,加入到我的阵营当中!”
安多里卡斯把索尔身后推去,索尔踉跄着向后退了出去。
“绝不!”索尔带着挑衅尖叫道,“我永远都不会回到你身边。你不是我父亲,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索尔再次冲了上去,尖叫着把他的剑砍了下去。安多里卡斯挡住了它,索尔早料到了这一点,飞快地一个旋身,一剑砍在了安多里卡斯的胳膊上。
鲜血从安多里卡斯的伤口处冒了出来,他顿时发出了一声痛呼。他踉跄着向后退去,带着一脸的难以置信看向了索尔,伸手碰了碰他的伤口,然后看了看他手上的血。
“在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之后,你竟然打算杀了我”,安多里卡斯说道,好像他这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我当然最想那么做”,索尔格林说道。
安多里卡斯打量着他,就好像是在打量了一个陌生人一样,很快他的表情就由思索变成了失望然后又变成了气愤。
“那你就不是我的儿子了!”他尖叫道,“伟大的安多里卡斯不会问第二次!”
安多里卡斯丢下了他的剑,用双手举起了他的战斧,伴随着一声战吼朝索尔冲了过去。终于,战斗开始了。
索尔抬起自己的剑去挡这一击,但是这一击的力量太大了,令索尔震惊地是,它竟然把索尔的剑砍成了两段。
索尔飞快地做出了应对,当那一击继续劈下来的时候他躲闪到了一边,这一击只从他身旁寸许远处险险地擦身而过,近到他的肩膀都能感觉到它带过来的凉风了。他父亲有着巨大的力量,他的力量比他面对过的任何一名战士都要强大,索尔知道这一战不会轻松。他父亲的速度也很快,和他的力量致命地结合在了一起。而且现在索尔还没有了武器。
安多里卡斯毫不犹豫地再次抡着斧头一个横扫,准备把索尔砍成两半。
索尔跳到了空中,在安多里卡斯的头顶高处翻了一个跟头,用他体内的力量推动着自己,把他带到了空中并落到了安多里卡斯背后。他落在地上,伸手从地上抓起了他父亲的剑,转身就冲了过去,朝着安多里卡斯的后背砍了过去。
但是令索尔吃惊的是,安多里卡斯的速度是那么快,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转身挡下了这一击。索尔感觉到两把武器相碰所产生的力道令他的身体都为之一颤。但是至少安多里卡斯的剑挺住了,它比他的剑要结实一些。握着他父亲的剑的感觉很奇怪,尤其还是在和他父亲对决的时候。
索尔一个横扫,朝着安多里卡斯的肩膀扫了过去。安多里卡斯挡下了它,然后劈向了索尔。
他们你来我往地相互进攻和防守着。时而索尔把安多里卡斯逼得往后退,时而安多里卡斯又反过来把索尔逼得往后退。火星四溅,他们的武器挥舞地那么快,让人只能看到它们的残影,所发出的剧烈碰撞声响彻了整座战场,双方的军队都看呆了。这两名伟大的战士在空地上你来我往地激战着,谁都没有占到半点儿优势。
索尔再一次抬起他的剑发动了进攻,但是这一次安多里卡斯给了他一个惊喜,走上来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前。索尔飞快地向后飞了出去,仰倒在了地上。
安多里卡斯冲上来把他的斧头劈了下来。索尔滚到了一边,但是他的速度还是不够快,这一斧头擦着索尔的肩头劈了下去,带出了一些血来。索尔发出了一声痛呼,尽管如此,他一个横扫,用他的剑扫中了安多里卡斯的小腿。
安多里卡斯一个趔趄,发出了一声大叫,索尔往后一滚,站了起来,他们两个面对着彼此,都负伤了。
“我比你强壮,儿子”,安多里卡斯说道,“而且我的战斗经验也比你更丰富。投降吧。你德鲁伊的力量对我来说没用。只有我和你真刀真枪地战斗,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战斗,剑与剑的战斗。作为一个战士,我比你更优秀。你知道这一点儿。投降于我,我不会杀你。”
索尔皱起了眉头。
“我不会向任何人投降。更不用说你了!”
索尔强迫自己去想格温多林,想安多里卡斯对她的所作所为,他的愤怒更盛了。就是现在。索尔决心彻底结果了安多里卡斯,决心把这个可怕的怪物送回地狱。
索尔发出了一声大吼,暴发出了自己最后的力量,用尽全力冲了上去。他左右挥舞着他的剑,舞的那么快以至于他都几乎无法掌控它了,安多里卡斯挡住了他的每一下攻击,虽然他被逼得一步步向后退去。战斗一直在继续,安多里卡斯看到他的儿子展现出了如此强的力量和持久力,看起来很吃惊。
索尔逮住了一个机会,那是安多里卡斯的手臂累了的一瞬间。索尔一剑砍向了他斧头的顶端并且砍中了它,成功地把斧头从安多里卡斯手里击飞了出去。安多里卡斯看到它飞到了空中,感到很震惊,这时索尔一脚踢在了他父亲的胸前,把他踢的仰倒在地。
在他爬起来之前,索尔走了上来,一脚踩在了他的喉咙上。索尔把他踩在了脚下,他站在那儿,低头看向了他。
当索尔站在他跟前,用他的剑尖抵在他父亲喉咙上的时候整个战场都呆住了。
安多里卡斯的嘴里渗出了血,咧嘴微笑着看着他。
“你下不了手,儿子”,他说道,“你对我的爱是你最大的弱点。就像我对你的弱点一样。我永远都无法下手杀你。你现在下不了手,一辈子都下不了手。这整场战斗都是徒劳的。你会让我走,因为你和我是一体的。”
索尔站在他跟前,他握着抵在他父亲喉咙上的那把剑的手在颤抖着。慢慢地,他举起了它。他内心里有些觉得他父亲的话是对的。他怎么能下手杀死他的父亲呢?
但是当他向下盯着他的时候,他想到了他父亲给他周围的每一个人所带来的所有痛苦和伤害。他考虑着让他活下去的代价,同情的代价。那样做的代价太大了,不仅仅是对于索尔格林来说,也是对于他爱的和在意的每一个人来说。索尔回头看去,看到那入侵他的祖国的数万名帝国士兵,他们站在那儿,随时都准备对他的同胞们发动进攻。而这个人是他们的首领。索尔把它归功于他的祖国,归功于格温多林,而最重要的是归功于他自己。这个人也许是他血缘上的父亲,但是仅此而已。从其他任何角度来看他都不是他的父亲。而血缘并不能简单地决定一个人是不是你的父亲。
索尔高举起了他的剑,伴随着一声大吼,他把剑劈了下去。
索尔闭上了双眼,然后睁眼看到了他那把插在安多里卡斯脑袋一旁地上的剑。索尔把它留在了那里,往回走去。
他父亲是对的:他下不去手。无论如何,他还是无法动手去杀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人。
索尔背向了自己的父亲,面对着他自己的同胞,面对着格温多林。很明显,他赢得了这场战斗,他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如果安多里卡斯还有任何荣誉感的话,那安多里卡斯现在就别无选择只能回家了。
“索尔格林!”格温多林尖叫道。
索尔转身震惊地看到安多里卡斯挥舞着剑劈向了他,径直朝着他的脑袋劈了过来。索尔在最后一刻躲开了,那把斧头从他身旁飞了过去。
但是安多里卡斯的速度飞快,顺势挥出了他的护手,反手一把抽在了索尔的下巴上,把他抽翻在地。
安多里卡斯一脚踢在了他的腹部,把他踢的在地上一阵翻滚,倒吸了一口凉气,索尔感觉他的肋骨发出了一阵可怕的咯咯声。
索尔趴伏在那里,艰难地呼吸着,鲜血从他嘴里流了下来,他肋骨上疼得要命,试图鼓起力量站起来。他眼角的余光看见安多里卡斯走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个大大的微笑,他用双手高举起了他的斧头。索尔能看出来,他志在砍掉他的脑袋。索尔能从安多里卡斯充血的眼睛里看出来他并不像自己一样,他没有丝毫的怜悯。
“这是我三十年前就该做的事”,安多里卡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