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誓 - Морган Райс 2 стр.


戈弗雷仍然无法相信他们真的进了城,来到了这里。这就像是一个梦一样,但是却是一个在变得越来越坏的梦。他的酒意正在消退,随着他酒意的消退,他越来越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糟糕的主意了。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莫瑞克凑上来在他耳边急促地道,“我们必须行动了。”

戈弗雷摇了摇头,咽了口唾沫,汗水把他的眼睛刺得生疼。他心里其实知道他是对的,但是他还是在等候着恰当的时机。

“不”,他回答,“还没到时候。”

戈弗雷环顾四周,看到在瓦路西亚的大街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被锁着的奴隶被往前带去。看起来帝国似乎成功地奴役了帝国各个角落里除了拥有亮黄色的皮肤、高大的身材、宽阔的肩膀和耳朵后面的小角的帝国人外的其他各个种族的人。

“我们在等什么呢?”阿瑞奥问道。

“如果我们就这么跑到大街上”,戈弗雷说,“我们可能会太显眼了,也可能被抓住,我们必须等。”

“等什么?”莫瑞克声音地透着失望追问道。

戈弗雷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感觉他的计划好像正在走向失败。

“我不知道”,他说。

他们又拐了一个弯,这时整座西里西亚城都展现在了他们面前。戈弗雷敬畏地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这是他所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城市。作为王子戈弗雷去过许多大城市、特大城市、富有的城市还有壁垒森严的城市,他也去过一些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但是很少有城市能媲美萨瓦瑞亚和西里西亚,就更没办法和王庭相比了,所以他是不会轻易动容的。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像这样的城市。它完全是一个集美丽、秩序、力量和财富于一体的集合体,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其展现出的财富。首先震撼到戈弗雷的是里面的所有那些雕像,它们在这座城里到处都是,都是一些戈弗雷不大认识的神灵。其中一个看起来是海神,另一个看起来是天空之神,还有一个是山神……它们四周到处都跪伏一群群的人。远处还有瓦路西亚的一座高达百丈的巨大金色雕像耸立在城中,也有很大一群人跪伏在它面前。

第二个让戈弗雷惊讶的是那些街道,它们上面都铺着金光闪闪的金子,非常整洁,上面的一切也都无比整洁。所有的建筑都是由切削得很完美的石块建成的,没有一块石块不平整。这些街道一眼望不到尽头,整座城看起来和地平线连在了一起。更让他惊讶的是那些人工修建的沟渠和航道,它们在街道上四通八达,有些是拱形的,有些是环形的,里面流淌着蔚蓝的海水,充当着使这座城市正常运转的管道和动力。这些航道中充满了在街道间来回穿梭纵横交错的华丽金色船只。

这座城里充满了从港口反射而来的光,也充斥着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的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因为这座城呈马蹄形,被海岸线环抱着,海浪直接就拍打在了金色的防波堤上。在海水所反射过来的星星点点的光芒之间,头顶那两轮太阳所洒下的光芒和那始终存在的瓦路西亚城让人目眩神迷。而在这一切的边缘,在港口的入口处,有两根象征着力量的参天巨柱。

戈弗雷意识到,这座城市是建来昭示它的威严和显露它的财富的,它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显露出了它的先进性和文明,如果戈弗雷不知道里面居民的残忍的话,那这会是一座他自己都愿意去居住的城市。他和指环王国有着如此大的不同,指环王国里的城市是建起来用作抵御他人的攻击的,它们都被建得保守而低调,就像那里的人们一样。这讲得通,因为毕竟这些帝国城市不用去害怕遭到任何人的进攻,戈弗雷意识到。

戈弗雷听到从前面传来了一阵吵嚷声,当他们在巷子里拐过一道弯的时候,突然,一座巨大的广场展现在了他们面前,广场后面就是那座港口。这是一座宽阔的石质广场,是这座城市的交通枢纽,朝着十二个方向延伸出了十二个街道。戈弗雷知道一旦他们的队伍穿过它他们就全都会和其他所有人一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那样他们就溜不掉了。

更让戈弗雷感到不安的是,他看到很多奴隶在他们各自监工的押解下从各个方向涌进了广场,他们都是来自帝国各个角落不同种族的奴隶,全都被锁着,被朝一座海边的高台上拖了过去。奴隶们高高地站在上面,而有钱的帝国人则在怎么地打量着他们和出着价,看起来那里像是一座拍卖场。

一阵欢呼声响起,戈弗雷看到一个帝国贵族正抬着一个奴隶的下巴打量着,那是一个有着一头棕色长发的白皮肤奴隶。。那个贵族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名帝国监工走了上去,打开那名奴隶身上的锁,好像是达成的交易。那名帝国监工从背后抓住了那个奴隶的上衣,一把把他扔了出去,使他一头朝高台上摔了过去。那个奴隶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伴随着人们满意的欢呼声几名士兵走上去把他拖走了。

另一队奴隶从城里的另一个角落走了出来,戈弗雷看到一个奴隶被推了出来,那是其中身形最高大的奴隶,身高比其他人要高上一尺,身强体壮,非常健康。一名帝国士兵举起了斧子,这名奴隶做好了被砍中的准备。

但是那名帝国士兵却只是砍断了他身上的镣铐,所发出的金石碰撞声响彻了整座广场。

那名奴隶疑惑地看看向了那名监工。

“我自由了吗?”他问。

但是几名士兵冲了上来,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朝港口边瓦路西亚的另一座手指着大海的巨大金色雕像拖了过去,海浪就在她雕像的脚下拍打着。

当那些士兵把他按倒在地并把他的脑袋按在那座雕像脚上的时候那些围观的帝国民众也围拢了过去。

“不!”那个奴隶大叫了起来。

那名帝国士兵走上去再次举起了他的斧子,这一次真的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围观的人们高兴地发出了一声大吼,全都跪倒了下去,把脑袋俯在了地上,对那座脚上流淌着鲜血的雕像进行着膜拜。

“献给我们伟大女神的祭品!”那名士兵喊道,“我们向您献上我们最好和最早的果实!”

人们再一次欢呼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们”,莫瑞克急促地在戈弗雷耳边道,“但是今天我可不想被当作祭品献给那些雕像。”

又传来了另一声皮鞭声,戈弗雷能看出来那座广场的入口越来越近了。他心里砰砰直跳着思考着他的话,知道莫瑞克是说的是对的。他知道他必须做点什么了,而且要快。

戈弗雷突然扭过了头去,因为他通过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五个穿戴着鲜红的长袍和兜帽,正快步朝街道的另一个方向走去的人。他注意到他们有着白色的皮肤、苍白的手和脸,看到他们的体型比帝国人那种高大粗野的体型要小,立刻就知道了他们是谁:他们是菲尼亚人。戈弗雷最大的长处之一就是能把故事转化为记忆,甚至连在喝醉的情况下也不例外,而在过去的一个月当中桑德拉的族人们在火堆旁一遍又一遍地给他们讲过有关瓦路西亚城的故事,他把它们全都听了个遍。他听他们介绍过这座城市、它的历史、里面所有被奴役的种族和其中唯一自由的种族:菲尼亚人。他们是帝国统治下的唯一例外,他们被允许世世代代自由地生活着,因为他们太富有了,不能杀,也因为他们太团结了和他们那种让自己不可或缺和在权力交易中作为中间人的非凡能力。他听说通过他们那过于苍白的肤色、鲜红的长袍和火红的头发很容易辨别他们。

戈弗雷有了主意,就是现在。

“走!”他对他的朋友们大声道。

戈弗雷转身就行动了起来,在那些被锁着的奴隶困惑的目光下从队伍的后部冲了出去,而且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其他人也都跟在了他身后。

戈弗雷气喘吁吁地跑着,被他腰上那一袋袋金子压弯了腰,其他人也是一样,一边跑身上一边叮当作响。在前边他看到那五个菲尼亚人拐进了一个狭窄的小巷子,他径直朝他们冲了过去,心里只祈祷他们能在不被帝国人发现之前拐弯钻进那个小巷。

在耳边响着砰砰的心跳声中,戈弗雷拐过了那个拐角,而当他看到他前面的那些菲尼亚人的时候,他想都不想就跳到空中从后面朝他们扑了过去。

他成功地把其中三个人撞倒在地,他也摔倒在了地上,和他们滚在了一起,肋骨被摔得生疼。他抬头看到莫瑞克跟着他撞倒了另一个,阿克尔斯也跳下来按倒了其中一个,也看着富尔顿朝这群人中身材最小的最后一个跳了过去。但是令戈弗雷恼火的是,他看到富尔顿没有扑中对方,而是大叫着跌倒在了地上。

戈弗雷把其中一个人击晕在了地上,也把另一个人按在了地上,但是他却惊恐地看到身材最小的那个人仍然还在跑,从他们的袭击中逃脱了出去,就要拐过前面的那个拐角了。他通过眼角的余光看到阿瑞奥冷静地走了上去,伸手捡起了一颗石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它,然后一仰身,把它扔了出去。

那真是完美的一击,在那名菲尼亚人拐弯的时候正好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把他砸倒在地。阿瑞奥冲到他跟前,剥下了他身上的长袍就开始往自己身子穿,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戈弗雷的意图。

仍然还在和另一个菲尼亚人扭打在一起的戈弗雷终于抬手一肘子击打在了对方的脸上,把他打晕了过去。阿克尔斯也终于抓住了他对手的上衣,把对方的脑袋按在石头上撞了两下,也把他打晕了过去。莫瑞克掐住了他对手的脖子很长时间,直到把他掐晕了过去;戈弗雷看了过去,看到莫瑞克滚到了最后一名菲尼亚人的身上,用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戈弗雷正要发出吼声让莫瑞克住手,但是另一个声音已经先于他响了起来:

“住手!”一个严厉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道。

戈弗雷扭头看到阿瑞奥站到了莫瑞克面前,正皱着眉头向下看着他。

“不要杀他!”阿瑞奥带着命令的口吻道。

莫瑞克也朝他皱起了眉头。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我放他走了我们就全都得死。”莫瑞克说。

“我不管”,阿瑞奥说,“他没对你做过任何事,你不能杀他。”

莫瑞克带着挑衅缓缓地站了起来,面向了阿瑞奥,脸上一怒的怒意。

“小子,你的身材只有我的一半大,而且我手里还有匕首,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我也许真的身材只有你的一半大”,阿瑞奥冷静地回答,“但是我却要比你快上一倍,你要是敢上来我就会在你还没挥出这一匕首之前就把它从你手上夺过来并割断你的喉咙。”

戈弗雷对他们的交锋感到很惊奇,最主要还是因为阿瑞奥是如此地冷静,让这一幕看起来很不真实。他连眼睛都没有皱一下,肌肉也没有动一下,只是像在进行最冷静的对话一般说着话,但是这却反而让他的话变得更有说服力。

莫瑞克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因为他没有妄动。戈弗雷知道他得赶快打破他们之间相互对质的局面。

“我们的敌人不在这里”,戈弗雷冲上去按下了莫瑞克的手说道,“在其它地方,如果我们自己起内哄的话就一点儿机会都没了。”

所幸莫瑞克任由他的手被按下去了,他把他的匕首收了起来。

“现在你们全都赶快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穿上,现在我们是菲尼亚人了。”戈弗雷接着道。

他们全都扒下了那些菲尼亚人鲜红的长袍和兜帽并把它们穿在了自己身上。

“这太可笑了”,阿尔克斯道。

戈弗雷打量了一下他,看到他的肚子太大,个子也太高了,那件长袍穿在他身上小了,露出了他的脚踝。

莫瑞克笑了起来。

“应该少喝点的”,他说。

“我不穿了!”阿克尔斯说。

“这不是时装表演”,戈弗雷说,“你想被发现吗?”

阿克尔斯不情不愿地让步了。

戈弗雷站在那儿看向了他们五个穿着红色的长袍站在这座被敌人包围着的敌方的城市里的人,知道他们的机会很渺茫。

“现在怎么办?”阿克尔斯问。

戈弗雷扭头看向了巷子那通往这座城市的尽头,他知道是时候走出去了。

“让我们去看看瓦路西亚城究竟是什么样的。”

第五章

索尔站在小帆船的船头,瑞斯、瑟丽斯、埃尔登、英德拉、马特斯和欧科纳都坐在他背后,他们都没有去划船,因为那神秘的风和水流让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徒劳。它将把他们带到它要去的地方,不管怎么去划船或者调整船帆都无济于事,索尔意识到。索尔回头看了过去,看着亡灵之地入口所在的那一座巨大的悬崖一点点地消失在了远方,顿时松了一口气。到了向前看,去找到古维恩和开始一个新的生活篇章的时候了。

索尔回头看到瑟丽斯也坐在船上,坐在瑞斯旁边拉着他的手,他必须承认,这幅画面让他有些不安。看到她重新回到了活人的世界,看到他的朋友如此地兴奋,索尔也感到很兴奋。但是他必须承认,这也带给了他一种不祥之感。因为瑟丽斯之前死掉了,现在却复活了。他觉得他们好像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改变了事物运行的自然规律。当他仔细看打量她的时候,他注意到她有种半透明和飘渺的特质,即使她活生生地坐在这里,他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把她当作死人来看。虽然不想,但是他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去怀疑她的归来是不是一件好事,想知道她在回去之前还能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待多久。

但是瑞斯却明显不那么看,他完全被迷住了,在索尔的记忆当中他的这个朋友是第一次这么开心。索尔可以理解:毕竟谁不想有机会去改过自新,去纠正以前犯下的错误和去见到一个他确信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见到的人呢?瑞斯紧握住了她的手,直视着她双眼,她在他亲吻她的时候抚摸着他的脸。

索尔意识到,其他人看起来也有些失魂落魄,就好像是他们进入到了地狱深处,心思没那么容易从里面抽离出来似的。里面的一切如同蜘蛛网般重重地包裹在他们身上挥之不去,索尔自己也能感觉到,其中的片断也会不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们全都在为失去了科文伤感,悲伤的气氛笼罩着他们。索尔更是如此,在自己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思考着自己有没有办法可以阻止他。索尔朝海上看了过去,观察着灰暗的地平线和无垠的大海,想知道科文怎么可以做出那样的决定。索尔理解失去了哥哥给他带来的深深悲伤,但是他永远都不会做出像他那样的决定。索尔意识到失去了科文让他很悲伤,因为以前他们一直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自从他第一天加入预备队起他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索尔记起了他到牢房里去见他的那一幕,记起了他那使他产生了重新活下去的意愿的谈话,记起了他为了让他振作起来,让他摆脱悲伤和让他恢复正常所做的努力。

但是索尔意识到,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无法使他完全恢复正常。曾经的那个科文一直都和他哥哥在一起。索尔记起了在科文留下而其他人离开时他脸上的表情。那不是后悔,而是纯粹的喜悦。索尔感觉到他是快乐的。他知道他也不应该有太多遗憾。科文跟着自己的心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这是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毕竟,索尔知道他们会再见面的。事实上。也许科文会是那个在他死的时候等着迎接他的人。索尔知道,死亡正在一步步向他们所有人走来,也许不会在今天或者明天到来,但是总有一天会到来。

索尔试着去把这些灰暗的想法赶走,他向外看了过去,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大海上,在海面上四处扫视着,寻找着古维恩的迹象。他知道在这片空旷的大海上找到他的机会是渺茫的,但是索尔还是感到动力十足,心里重新充满了乐观。他现在至少知道古维恩活着,而那就是他需要听到的一切。什么都无法阻挡他去再次找到他。

“你觉得水流在把我们带去哪儿?”欧科纳把手伸到船舷外用指尖划着水面,问道。

索尔也伸手去摸了摸温暖的海水,海水流得那么快,就好像是迫不及待地想把他们带到它想把他们带去的地方似的。

“只要是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才不在乎去哪儿呢!”埃尔登回头害怕地看了一眼那些悬崖。

索尔听到从高空中传来了一声鸟叫声,抬头兴奋地看到他的老朋友厄斯托弗里斯在他上方的高空盘旋着。它俯冲下来绕着他们绕了几个大圈,然后又重新飞上了高空。索尔觉得它好像是在给他们指路,是在鼓励他们跟着它走。

“厄斯托弗里斯,我的朋友,当我们的眼睛,把我们带到古维恩身边吧”,索尔对着天空小声道。

厄斯托弗里斯又叫了一声,好像是在回答,大大地展开了它的翅膀。它转身朝远方的地平线飞了过去,方向和带着他们前进的水流的方向一样,索尔确信他们距离他们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当索尔扭过头来的时候他听到从他身旁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叮当声,他低头看到了那把悬在他腰间的亡灵之剑,在那里看到它让他感到很震撼,也让他们这趟亡灵之地之旅显得前所未有地真实。索尔伸手触摸到了它那交错着骷髅和骨头的象牙质剑柄,紧握着了它,感受着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能量。剑刃上镶嵌着一些小的黑色钻石,当他把它抬起来仔细观察的时候,他看到它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当他握住它的时候他感觉它握在他手里是如此地合适。自从他举起了使命之剑后他就再也没有产生这种感觉了。这件武器对于他来说有着无以言表的重要意义,毕竟他成功地从那个世界逃了出来,而这件武器也同样从那个世界逃了出来,而且他感觉他们两个都是那场可怕战争的幸存者。他们一起经历了那场战争。进入亡灵之地并归来就像是走进了一个巨大的蜘蛛网然后又把它扯了下来一般。索尔知道它已经被扯下来了,但是不知怎么地他还是觉得它粘在他身上。至少他有这件武器为证。

索尔思考着他从亡灵之地出来这件事,思考着他所付出的代价,思考着他无意间释放到这个世界上的恶魔。感觉自己把一股不易被容纳的黑暗力量释放到了这个世界上,他心里感到一阵难受。他感觉他释放出去了一个像回旋镖一样的东西,它迟早有一天会以某种方式回来,也许这一天会比他想象的来得更早。

索尔握紧了剑柄,做好了准备。不管来的是什么他都会毫不畏惧地迎上去与之战斗,不管什么东西挡在他前面他都会一路杀过去。

但是他真正害怕的是那些他看不见的东西,那些恶魔可能会带来的无形浩劫。他最害怕的是那些通过鬼鬼祟祟的方式战斗的灵魂。

索尔听到了脚步声,感觉到他们的小船摇晃了起来,转身看到马特斯走到了他身旁。马特斯难过地站在那儿,和他一起看向了远方。天空很阴暗,当他们向外看去的时候很难看出这是上午还是下午,整片天空都是一片昏暗,好像这整片天地都在伤感似的。

索尔想到马特斯是如何那么快成为他亲密的朋友的。尤其是现在,在瑞斯全身心都放在了瑟丽斯身上的情况下,索尔有点感觉像是失去了一个朋友又得到了另一个朋友。索尔记起了马特斯在下面是如何不止一次地救他的,他已经是他忠实的朋友了,就像他一直都是他的兄弟们忠实的朋友一样。

“这艘小船不是造来在开阔的海域航行的,一个大浪就能把我们全都被杀死。它只不过是格温多林那艘大船上配的登陆艇而已,并不是用来在大海上航行的。我们必须找到一艘更大的船。”

“还有陆地和补给”,欧科纳来到了索尔的另一边插嘴道。

“还有地图”,埃尔登也插嘴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目的地是哪儿呢?”英德拉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呢?你知道你儿子可能在哪儿吗?”

索尔如同之前的无数次那样仔细地观察着远方的地平线,思考着他们的所有问题。他知道他们都是对的,而且自己也在想着同样的事情。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汪洋大海,而他们却只有一艘小舟,而且还没有补给。他们都活了下来,对此他很感激,但是他们的处境却依旧危险。

索尔缓缓地摇了摇头。当他站在那儿陷入思考的时候他开始在远方的地平线上看到一个东西。当他们靠近过去的时候,那个东西开始变得更清晰了,他确信那里真的有什么东西,而不是他的眼睛在捉弄他。他的心跳因为兴奋而加快了。

太阳突破了云层的遮挡,一道光从天而降,落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点亮了一座小岛。那是大海中央的一小片陆地,附近什么都没有。

索尔眨了眨眼,想知道它是不是真的。

“那是什么?”马特斯问出了这个他们所有人心中都有的问题,当他们看到它的时候,他们全都站起来瞪大眼睛看了过去。

当他们靠近的时候,索尔看到有一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雾气笼罩着那座岛,他感觉这里有着魔法的气息。他抬头看到那里一片荒凉,高达数百尺的悬崖直伸向天空,这是一座狭窄、陡峭而险峻的岛,海浪拍击着围绕在它四周的石头,它就像从海里出现的上古怪兽一般。索尔全身上下觉得这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即使我们能到那里,那里也太陡了,不好爬”,欧科纳说。

“而且我们不知道顶上有什么,有可能会不友好,除了你的剑之外我们的武器都丢失了。我们在这里打不起仗。”

但是索尔审视着这个地方,思索了起来,感觉这里给他带来了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抬头看着厄斯托弗里斯在绕着它盘旋着,更确信这就是他们要来的地方了。

“在我们寻找古维恩的路上任何地方都不容放过”,索尔说,“任何地方都不会远。这座岛就将是我们的第一站,不管上面的东西是不是对我们有敌意。”他紧握着他的剑道。

第六章

亚利斯黛尔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陌生的她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它看起来像是沙漠,当她低头朝地面上看去的时候,地面上的沙子由黑色变成了红色,正在她脚下干涸和开裂。她抬头在远处看到格温多林正站在一支乱糟糟的军队前面,那支军队只剩下了几十人,他们都是亚利斯黛尔认识的白银卫队成员,他们所有人的脸上都血迹斑斑,盔甲也都开裂了。格温多林的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亚利斯黛尔感觉那是她的侄子古维恩。

“格温多林,我的妹妹!”亚利斯黛尔看到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喊道。

但是当亚利斯黛尔看过去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可怕的声音,那是无数双翅膀拍打时所发出的声音,声音正变得越来越大,伴随而来的还有嘎嘎的叫声。地平线上变成了黑色,空中布满了正朝她飞过来的渡鸦。

亚利斯黛尔惊恐地看到那些渡鸦像一堵黑色的墙般蜂拥而至,俯冲下来把古维恩从格温多林手上夺了过去,尖叫着把他带上了天空。

“不!”格温多林在它们扯向她的头发的时候把手伸向天空尖叫道。

亚利斯黛尔无助地看着这一幕,除了看着它们把大叫着的孩子带走什么都做不了。地面上干涸和开裂得更厉害了,并且开始出现裂缝了,直到后来格温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都掉了进去。

只剩下格温多林一个人站在那儿盯着她,眼睛里带着一种亚利斯黛尔希望她永远都没看见过的可怕眼神。

亚利斯黛尔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站在大海中央的一艘大船上,四周都是惊涛骇浪。她环顾四周,看到她是船上的唯一一个人,她向前看了过去,看到她前面有另一艘船。埃里克面对着她站在那艘船的船头,周围是来自南部艾尔斯的数百名士兵。看到他在另一艘正在驶离她的船上让她感到很痛苦。

“埃里克!”她大喊道。

他和她对视着,把手伸向了她。

“亚利斯黛尔!回到我这里来!”他也大喊道。

亚利斯黛尔惊恐地看着他们这两艘船相互漂得越来越远,埃里克的船被水流吸走了。他的船开始在水中缓慢地打转,而且打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埃里克朝她伸着手,但是亚利斯黛尔地却只能无助地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船被一点点吸进漩涡深处,直至消失在她的视野当中。

“埃里克!”亚利斯黛尔哭喊道。

回应她的哭喊声的是一声号啕大哭,亚利斯黛尔低头看到她正抱着一个孩子,埃里克的孩子。那是一个男孩,他的大哭声盖过了风声、雨声和那些士兵们的尖叫声,直冲云霄。

亚利斯黛尔大叫着醒了过来。她站起来环顾四周,想知道她这是在哪儿和发生了什么。她重重地呼吸着,缓缓地收拾起自己的心情,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

她站起来低头看向了甲板上嘎吱嘎吱直响的船板,意识到她仍然还在船上。之前的一切都一下子回到了她的脑海中:他们离开了南部艾尔斯,他们这是要去解救格温多林。

“亲爱的?”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

亚利斯黛尔看了过去,看到埃里克正站在她身旁带着一脸的担心看着她。看到他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又做恶梦了?”他问。

她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把眼光移开了。

“在海上梦境要更生动”,另一个声音道。

亚利斯黛尔扭头看到埃里克的弟弟斯卓姆也站在不远处。她把目光投向了更远处,看到了船上的那数百名上部艾尔斯人,然后她的记忆全都回到了她的脑海中。她记了起来,记起了他们的出发,记起了他们把伤心的多芬留下来和她母亲一起来管理南部艾尔斯这件事。自从收到那封信之后他们所有人都感觉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启航前往帝国去寻找格温多林和指环的其他所有人,因为那是他们的责任所在。他们知道那将会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他们没有人在乎,因为那是他们的职责。

亚利斯黛尔揉了揉眼睛,试图将那些恶梦从她脑海里摆脱出去。她不知道在这片无尽的大海上时间已经过去多少天了,而当她现在向外看,去观察远方的地平线的时候,她也看不到什么东西,因为那里全都被雾气笼罩住了。

“从南部艾尔斯起雾气就一直跟着我们了”,埃里克看着她目光所在的地方道。

“让我们希望这并不是一个不祥的预兆吧”,斯卓姆接口道。

亚利斯黛尔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腹,安慰自己说自己没事,宝宝也没事。她的梦让她感觉太真实了。她的动作很快也很自然,因为她不想让埃里克知道。她还没有告诉他。她有点想告诉他,但是又有点想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他。

她抓住了埃里克的手,看到他还活着让她松了一口气。

“我很高兴你没事”,她说。

他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把她拉过去吻了一下。

“我为什么会有事呢?”他问,“你的梦只不过是夜里的胡思乱想罢了,不管是什么样的恶梦,梦境里的人都是安全的。我在这里和你还有我忠实的兄弟还有士兵们在一起,就像我希望的那样地安全。”

“至少得等到我们到达帝国,在我们这支小舰队对抗帝国的成千上万艘船时我们才能算是像以前那样安全。”斯卓姆笑着补充道。

斯卓姆边说边笑着,看起来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很期待。

埃里克严肃地耸了耸肩。

“我们的事业有神灵的支持,我们不会输的,不管胜算如何。”他说。

亚利斯黛尔直起了身子,皱起了眉头,试图搞明白这一切。

“我看到你和你的船被吸进海底了,我看到你也在船上。”她说。她想再加一点有关他们孩子的事情,但是她忍住了。

“梦境并不总是能预示什么”,他说。但是在他的眼睛深处,她看到了一抹担心。他知道她看到了什么,而他尊重她的这种预见未来的能力。

亚利斯黛尔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向了水面,知道他是对的。必须他们全都在这里活得好好的。但是它看起来如此地真实。

当亚利斯黛尔站在那儿的时候,她又产生了抬手去摸她小腹,去安慰她自己和她知道在她肚子里成长的孩子的冲动。但是有埃里克和斯卓姆站在那儿,她不想把她怀孕的事暴露出来。

一声很低很轻的号角声破空传来,这样的号角声每隔几分钟就会响起,是用来告诉这支舰队里的其他船只他们在雾里的位置的。

“号角声可能会把我们暴露出去”,斯卓姆对埃里克说。

“暴露给谁呢?”埃里克问道。

“我们不知道雾气后面有什么”,斯卓姆说。

埃里克摇了摇头。

“也许吧,但是现在更大的危险不是敌人,而是我们自己。如果我们撞上我们自己的船的话,那我们可能把我们的整支舰队都葬送掉。在雾气散去之前我们都必须去吹响号角。我们的整支舰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沟通,而且同样重要地是,它也可以让我们不会相互离得太远。”

雾气中埃里克舰队里的另一艘船也随之响起了一声号角,确定了它的位置。

亚利斯黛尔看进了雾气中,陷入了思考。她知道他们有很远的路要走,知道他们和帝国处在这个世界的两端,她想知道他们怎么才能及时地赶到格温多林和她弟弟那里。她想知道那只隼带着那封信飞了多久,想知道他们现在是否还活着。她也想知道她热爱的指环王国发生了什么。如果远离故土死在了异国他乡的海滩上,那他们的死亡方式就太可怕了。

“帝国在这个世界的另一边,亲爱的,去那里会是一段漫长的旅程,你为什么留在甲板上呢?干嘛不去下去到船舱里睡一觉呢?你已经几天没睡觉了。”她看着他的黑眼圈道。

他摇了摇头。

“指挥官是不用睡觉的,而且我们也快到我们的目的地了。”他说。

“我们的目的地?”她疑惑地问道。

埃里克点了点头,朝雾气里看了进去。

她跟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是巨石岛,我们的第一站”,他说。

“但是为什么呢?”她问,“为什么要在到达帝国之前停下呢?”

“我们需要一艘更大的船”,斯卓姆插嘴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不能用这么几十艘船去和帝国拼。”

“那你能从巨石岛上找到所需的舰队吗?”亚利斯黛尔问。

埃里克点了点头。

“有可能,巨石岛上有船也有人,比我们都多,而且他们看不惯帝国,以前他们给我父亲效劳过。”埃里克说。

“但是他们现在为什么要帮你呢?”她不解地问,“这些人是什么人呢?”

“他们是雇佣兵”,斯卓姆插嘴道,“是这座艰苦的岛和这片艰苦的大海铸就的硬汉,他们会为出价最高的人战斗。”

“原来是海盗”,亚利斯黛尔意识到了他们的身份,带着不屑道。

“不完全是,海盗专为劫掠,而巨石岛人则是靠杀戮为生。”斯卓姆回答。

亚利斯黛尔仔细打量着埃里克,能从他脸上看出来确实是这样的。

“和海盗或者说雇佣兵为伍去进行一项正义的事业光彩吗?”她问。

“赢得战争和为像我们这样的正义事业去战斗才会光彩,而去赢得这样一场战争的手段并不像我们想要的光彩”,埃里克回答。

“死了就谈不上光彩了”,斯卓姆补充道,“而且光彩不光彩是由胜利者来定的,而不是失败者。”

亚利斯黛尔皱起了眉头,埃里克转向了她。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或者我这样光明正大。那并不是这个世界运行的方式,也不是赢得战争的方式。”他说。

“那你能相信这样的人吗?”她最后问他道。

埃里克叹了口气,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远方,背着双手凝视着那里,好像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我们的父亲相信他们”,他终于说道,“而且父亲的父亲也相信。他们从来都没有辜负过他们。”

“那就意味着他们现在不会辜负你吗?”她问。

埃里克仔细打量着远方的地平线,正当他这么做的时候,突然,雾气散开了,太阳冒了出来。远处的景物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他们突然能看到东西了,亚利斯黛尔看到了远处的陆地,心情顿时大好。远处坐落着一座由悬崖构成的高耸入云的高大岛屿。那里看起来没有登陆的地方,没有沙滩也没有入口。直到亚利斯黛尔把头抬得更高的时候她才看到了一座从山体中开凿出来的拱门,海水直接拍打在了它上面。那是一座巨大而巍峨的入口,入口由一块铁闸门拦着,中间还有一面由整块石头组成的上面凿有一扇门的墙,和她见过以往见过的任何东西都不一样。

埃里克盯着远方,仔细打量着它,阳光洒在那扇门上,就好像是要把光从那个入口照到另一个世界一样。

“亲爱的,信任有时候是出于需要而不是意愿,它是一样不稳定的东西。”

第七章

达瑞尔斯拿着一把钢剑站在战场上,他环顾四周,把周遭的景物都看进了眼里。它显得很不真实,即使是亲眼所见他还是无法相信刚刚发生的那一切。他们竟然打败了帝国人。他加上几百个手上没有真正武器的村民在格温多林的几百名士兵的帮助下打败了这支由几百名帝国士兵组成的正规军。他们身穿着最精良的盔甲,拿着最好的武器,而且还有扎特兽供他们驱使,而他达瑞尔斯却几乎连武器都没有,却带着大家打败了他们所有人,取得了与帝国斗争的历史上的第一次胜利。

在这个他以为他会因为保护洛蒂而死的地方他却作为一个胜利者胜利地站在了这里。

当达瑞尔斯扫视战场的时候,他看到了几十具和那些帝国人的尸体混在一起的他自己村民的尸体,他的喜悦顿时变成了悲伤。他活动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肌肉,感觉到自己身上又新添了一些伤,手臂和大腿上都有些剑伤,而且他背上被鞭打的地方还依旧刺痛。他想到了即将到来的报复,知道他们的胜利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但是话说回来,他还是很高兴,因为所有的自由都得付出代价。

达瑞尔斯感觉到了一些动静,扭头看到他的朋友拉吉和德斯蒙德走了过来,他们虽然也受伤了,但是却都还活着,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他能从他们的眼神看出来他们看待他的眼光不一样了,他所有的族人看他的眼光都不一样了。他们都带着尊敬看着他,不仅仅是尊敬,还有敬畏,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传奇。他们全都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看到他一个人直面整支帝国军队,而且还把他们全都打败了。

他们已经不再拿他当孩子看了,现在他们把他视作领袖和战士了。他从来都没料到那样的眼神他可以从这些年龄比他大的男孩们还有村民们的眼睛里看到。他一直都是那个被俯视的人,是那个没有人对他抱有期待的人。

也和拉吉和德斯蒙德一样来到他身旁的是他的几十名战友,是那些日复一日地和他一起训练和演练的男孩们,他们大概有五十个人,他们包扎好伤口,站起来聚到了他四周。他们全都身上着带伤拿着钢剑站在那儿带着敬畏还有希望看着他。

拉吉走上来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他的其他兄弟们也一个接着一个拥抱了他。

“你太鲁莽了,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面。”拉吉微笑着道。

“我以为你肯定会投降呢”,德斯蒙德说。

“我几乎不敢相信我们能全都站在这里”,路梓说。

他们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仔细地察看着这个地方,就好像是他们全都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星球一般。达瑞尔斯看向了所有那些尸体,看向了所有那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精良盔甲和武器;他也听到了呱呱的鸟叫声,抬头看到秃鹫已经在他们头顶盘旋了。

“把他们的武器收起来,把我们自己人的尸体埋了”,达瑞尔斯听到他自己下令道,他已经负起了责任。他的声音很低沉,比他以往的声音都要低沉,里面带着他从来都没有认识到他身上会有的威严。

他的同胞们听到他的话全都分散了开来,从一个士兵走到另一个士兵,在他们身上搜刮着,每个人都选择了他们认为最好的武器,有些人拿了剑,还有些人拿了狼牙棒、连枷、匕首、战斧或者战锤。达瑞尔斯举起了他手里的那把他从帝国指挥官手里夺过来的剑,在阳光下欣赏着它。他欣赏着它的重量、它精致的剑柄和剑刃。这种真正的钢质武器他以前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有机会拿在手里。达瑞尔斯决心要把它用对地方,要用它来尽他所能去杀死更多的帝国人。

“达瑞尔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转身看到洛蒂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她眼含着泪水穿过所有人朝他冲了过来。她冲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她那滚烫的眼泪流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也抱住了紧搂着他不放的她。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今天为我所做的一切”,她一边哭一边把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她又哭又笑着吻了吻他,他也吻了她。看到她也还活着,搂着她,知道这场恶梦至少现在已经过去了,知道帝国无法伤害到她了,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当他抱着她,他知道无论重复多少次他还是为会她像这样做。

“弟弟”,一个声音传来。

达瑞尔斯转身兴奋地看到他姐姐桑德拉在格温多林还有桑德拉爱着的那个男人的陪同下走了上来。达瑞尔斯注意到肯德里克的手臂上还在流着血,注意到他盔甲和剑上的新鲜缺口,心里顿时充满了感激。他知道如果不是有格温多林、肯德里克还有他们的族人,他和他的族人们今天肯定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Назад Дальш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