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所求 - Морган Райс 2 стр.


索尔继续用力推,将怪兽向后慢慢推开。他的力气越变越大,身体里像积有炮弹那么大的能量。不一会儿,怪兽居然向后飞了出去,背朝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它是被索尔丢出去的!

索尔坐起来,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怪兽也重新站起。盛怒之下,它再度发动攻击。不过,索尔这次的感觉不一样了,能量还继续在他的体内运行,他从未感觉过自己如此强大。

当怪兽跳起时,他蹲了下来,在空中抓住了它的腹部,顺着它扑过来的方向将它丢出去。

怪兽飞过林子,撞上一棵树后落地。

索尔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有办法摔开一头希伯兽?

怪兽眨了眨眼,看着索尔,准备第三度攻击。

这一次,索尔在怪兽跳起时抓住了它的喉咙,落地时被怪兽压在底下,但他随即一个翻转,骑到了怪兽身上。索尔压着怪兽,双手掐着它的喉咙,怪兽试着抬起头咬索尔,却失败了。索尔觉得身上又出现了另一股新的力量,可以让他的双手牢牢扣住目标。他体内的能量不断地在运行,很快地,他便发现自己的力气已经不可思议地超越了怪兽。

希伯兽被索尔掐到窒息而死,断了气。

过了整整一分钟,索尔才放开他的手。

他扶着受伤的手臂缓缓起身,上气不接下气,瞪大双眼看着地上的怪物,完全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事。他,索尔格林,杀了一头希伯兽?

他觉得这件事发生在今天,一定代表了某种特殊的意义,这世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自己才有办法单手杀死这只王国里最恶名昭彰、最可怕的怪兽,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没有人会相信他的。

他站在那儿,感觉天旋地转,不明白身体里为何会出现这些力量,换句话说,他到底是谁?据他所知,只有德鲁伊人才拥有这样的能力,但他的双亲都不是德鲁伊人,所以他也不可能是。

但,他真的不是吗?

索尔突然意识到背后有人,一转身,看到亚冈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地上的野兽。

「您怎么来的?」索尔惊讶地问。

亚冈没有回答。

「您看见了刚才发生的事吗?」索尔仍旧难以置信:「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

「你其实是知道的,」亚冈道:「你的内心深处是清楚的,你是与众不同的。」

「好像....是一股力量,」索尔道:「一股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拥有的力量。」

「力场,」亚冈道:「将来你会了解那是什么,并学会如何控制它。」

索尔抓着自己受伤的肩膀,巨大的疼痛袭来。当他看见自己的手流满鲜血时,他感到一阵晕眩,心想如果没有人救他的话怎么办。

亚冈往前走了三步,抓起索尔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按在伤口上。他维持着这个动作,挺直身体闭起眼睛。

索尔感受到一股暖流流过他的手臂。几秒钟后,他手臂上厚稠的血乾了,疼痛也开始消失。

他往下看,看到一个令人无法置信的景象:他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肩膀上只留三道被利爪割过的疤痕,看起来像是几天前受的伤,已经愈合不再渗血。

索尔惊讶地看着亚冈。

「您是怎么办到的?」他问道。

亚冈微笑着。

「不是我治好的,是你自己治好的,我只不过替你把能量引导过去罢了。」

「但是我没有医治伤口的能力啊!」索尔很是迷惑。

「你觉得你没有吗?」亚冈反问。

「我不懂,每一件事都没有道理!」索尔愈来愈心急。「拜托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亚冈别过头去。

「有些事你需要花时间去学习。」

索尔想起了一件事。

「那我现在是不是有资格加入皇家护卫队了呢?」他兴奋地问:「是吧?如果我杀得了希伯兽,那我一定不输给其他男孩!」

「那当然!」亚冈回答。

「但是他们选了我的哥哥们,没有选我。」

「你的哥哥们杀不了这头怪兽。」

索尔看着亚冈思索着。

「但是他们已经拒绝我了,我要怎么加入?」

「你觉得一名战士还需要申请吗?」

亚冈意义深长的话让索尔整个人温暖了起来。

「您是说,我可以在没有受邀的情况下,直接到护卫队去报到?」

亚冈微笑着。

「你创造了你自己的命运,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索尔眨了眨眼,就在那一瞬间,亚冈又消失了。

索尔不相信亚冈真的走了,他找遍了整座树林,却不见亚冈的踪迹。

「在这儿!」一个声音传出。

索尔转身,眼前出现一块巨石,他觉得那声音来自巨石顶端,于是他开始攀爬巨石。

奇怪的是,当他爬上顶端后,并没有看见亚冈。

在这个制高点上,他可以俯瞰整座黑森林,还能看见黑森林的尽头,看见第二个转成墨绿色、正在西沉的太阳。更甚的是,他看见了通往皇城的路。

「只要你敢走,这条路就是为你而开的。」那声音再一次出现。

索尔倏地转身,依然不见亚冈,只听见那声音不断地萦绕,但他很清楚,亚冈就在附近怂恿着他前进。他心底深处确信亚冈是正确的。

于是,索尔毫不犹豫地爬下巨石,动身出发,穿过森林,朝着那条遥远的道路奔去。

朝他的命运奔去。

第三章

迈克基尔国王有一个如水桶般粗壮的身形,一把厚厚的胡子掺杂着变白的胡须,宽大的额头上刻有许多战争留下的痕迹。此时,他正与皇后一起站在城堡的高墙上,俯瞰城下正在举行的盛大庆典。辽阔的皇家土地在他脚下骄傲地开展着,周围是用古老石块砌起的坚实壁垒,城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皇城,由许许多多蜿蜒的道路连结而成,街道上座落着各种不同形状、大小的石头建筑,供战士、仆役、骏马、银色骑士、护卫队、卫兵、营房、武器室、军械库使用。在这些建筑之间,还掺杂了数百栋平房,里头住着许多选择到皇城来生活的人们。皇城里绿草如茵,随处可见皇家花园、石砌广场、潺潺喷泉。这座城池历经国王的父亲与祖父好几世纪的修缮建设,如今盛况空前。无庸置疑,它绝对是西环王国现在最安全的地方。

迈克基尔非常幸运,他拥有一批史上最精锐、最忠诚的战士,登基之后无人敢来侵犯。他是第七位继承王位的迈克基尔家族接班人,统治这个国家已有三十二年之久,是一位贤明睿智的国王。在他的治理下,这片土地变得繁荣富庶,不但军队人数增加了一倍,国境内每一座城镇的范围也愈变愈大,人民收成丰富,完全没有怨言。同时,他也是一位慷慨的君王。他的登基,开启了这个国家最富庶和平的盛世。

矛盾的是,这正是让迈克基尔国王夜不成眠的原因。翻开这个国家的历史,会发现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长久的和平,国王担心的不是会不会有战争,而是谁会在什么时候发动战争。

被视为理所当然的最大威胁,是来自戒环地区外,统治着蛮荒之地的野人帝国,所有住在戒环和大峡谷以外的人们,都被野人帝国奴役着。其实,对迈克基尔国王和其他七位先王而言,野人帝国从来没有对他们造成过真正的威胁:由于国土地理形状特殊,呈正圆形,如同一个戒环,整个地区被宽达一英哩的深险峡谷所包围,而且自迈克基尔国王继位以来,这个国家就一直由一个能量防护罩保护着,因此,他们其实不怎么惧怕野人。野人们发动过多次攻击,想要穿过防护罩、越过大峡谷,但从来没有成功过。所以,只要他们待在戒环里,就不会受到外来力量的伤害。

虽然如此,并不代表戒环地区之内就无危险存在,这才是近来让迈克基尔国王无法安枕的主因。而皇城今天举办的庆典,其实是国王长女的婚礼,这个婚姻的目的是为了安抚敌人,藉以维系东西两环王国之间岌岌可危的和平关系。

戒环地区东西绵延五百哩,被一条称作「高地」的山脉从中分隔,高地的另一边是东环王国,统治着另一半的戒环地区。东环王国由西环王国的宿敌迈克劳德家族所统治,他们总是想方设法要破坏与迈克基尔家族签定的停战协定,个个贪得无厌,对他们拥有的土地十分不满,认为东环的国土不及西环的肥沃,就连高地也想整个占为己有,声称整座山脉都是他们的,实际上有一半是属于迈克基尔家族的。两国边境冲突不断,侵略的威胁从未停竭。

想到这一切,迈克基尔国王便十分恼火。迈克劳德有什么好不知足的?他们在戒环区里过着太平的日子,受着大峡谷的保护,坐享沃土,无忧无虑,已经拥有一半戒环土地的他们还有什么可不满?若非迈克基尔手中握着前所未有的强大军队,难保迈克劳德不会来犯。只是睿智如迈克基尔,感觉周围事有蹊跷,心想和平的日子可能不多了,因此促成他的长女与迈克劳德长男的婚事。而今日正是他们的大喜之日。

他向下看,看见城堡底下站满了数以千计的跟班和爪牙,个个身穿颜色鲜艳的罩衫,从王国各地以及高地两侧四面八方地涌入,整个戒环区的人几乎都聚集到迈克基尔的堡垒里来了。他的臣民们为此筹备了数月,遵照吩咐把一切都打点得豪华隆重。今天不只是一场婚礼,同时也是为了给迈克劳德一个警告的日子。

迈克基尔检视着西环数以百计、被策略性安排在城楼、街道、城垣各处的士兵们,人数远远超过他实际所需,他十分满意,因为这是他希望呈现出来的战力。但他也担心这样的场面会让冲突一触即发,希望双方人马里,不会有因为多喝两杯就躁动闹事之徒。他也观看了骑射区与游乐区,希望游戏、骑射与各种庆祝活动,能一场接一场地进行。他相信迈克劳德人绝对会严阵以待,他们一定会带上军队前来。而无论是骑射、摔角、或其他任何一场比赛都意义重大,因为只要发生一丁点差错,就可能引爆战争。

「陛下?」

一只柔软的手轻触着他的手。是皇后库丽。她依旧是他眼中最美丽的女人,登基这么久,两人一直过着幸福快乐的婚姻生活。她为他生养了五位子女,其中包括了三位王子,皇后对他更是从无怨言。更重要的是,她一直是他最信任的参谋。这么多年下来,他发现,她比他任何一个臣子都要有智慧。事实上,也比他自己更有智慧。

「今天虽然是一个政治场合,」她告诉他:「却也是我们女儿的婚礼。放轻松点,这样的场合只会发生一次。」

「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不曾这么烦恼过,」他回答。「但现在我们拥有了一切,我反而变得事事烦恼。我们明明过得很安全,但我就是感到不安。」

她用她那双栗色的大眼睛慈悲地看着他,眼里仿佛装满了全世界的智慧。她的眼皮天生略微下垂,看起来有些慵懒。一头又直又长、略带灰白的棕色秀发,分垂在脸颊两侧。她的脸上因岁月增添了些许皱纹,却依旧是原来的她。

「那是因为你并非真正的安全,」她说:「没有一个国王是安全的,我们的皇城里可能潜伏了比你想像中还多的间谍,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她靠过去在他脸上轻轻一吻,笑着说:「放松点吧,这可是一场婚礼啊!」

说完便走下城楼。

他看着她下楼后,又回头继续观望皇城的动静。她说得对,她永远都是对的。他的确想好好轻松一下,毕竟这是他宝贝长女的婚礼。今天,是一年最美好的季节里,最美好的一天,是春天里最明媚的日子,有着夏日的黎明、两个和谐地高挂天空的太阳、以及轻轻拂动的微风。花儿也灿烂地绽放着,处处可见树梢上渲染着各种不同深浅的粉紫橘白。他多么渴望现在就能走下城堡,与他的臣民们坐在一起,看着他的女儿出嫁,并尽情畅饮。

可惜他不能,在他走下城堡之前,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女儿出嫁对一个国王来说,代表了义务与责任。这一天,他必须与参事及子女们会面,还必须和有权力求见国王的请愿者见面。幸运的话,他也许来得及从城堡出来,赶上在黄昏时开始的结婚典礼。

*

迈克基尔国王换上他最好的皇家装束,黑色丝绒长裤、金色皮带、用最上等的紫色与金色丝线精制的皇袍,再披上他的白色披风,穿上高至小腿肚的发亮皮靴,再戴上他那顶用黄金打造、中间镶有一颗巨大红宝石的皇冠,然后在两侧侍从的列队下,威风地走过城堡的大厅。他经过一间又一间的厅堂,在护栏处走下阶梯,穿过皇家议事厅,再穿过有挑高天花板和好几排彩绘玻璃的拱形大厅之后,终于来到一扇有整根树干那么厚的古老橡木门前,他的侍从早已将门打开恭候在两侧。这里是王座厅。

参事们都已在门里恭候迈克基尔,等他进入之后,侍从便将大木门重新关上。

「坐下。」他的语气显得比平时唐突。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他对这些永无止境的繁文缛节感到特别厌倦,希望能尽快处理完毕。

他大步走进王座厅,对五十尺高的天花板、整面墙的彩绘玻璃、一尺厚的石地砖与石墙皆视而不见。这个大厅能轻易容纳一百名以上的达官显要,但今天的用途是召开会议,因此,整个偌大的地方就只有他和他几个参事在使用。大厅被一张巨大的半环形会议桌占据着,参事们就在站在桌子的后方。

他昂首阔步走向放置在半环形会议桌开口处正中央的王座,他登上石阶,走过用黄金铸刻的狮子雕像,然后坐进用纯金铸造、铺有红色丝绒软垫的王座里。这是他父亲坐过的王座,也是父亲的父亲坐过的王座,更是每一任迈克基尔国王坐过的王座。每一次坐上这个王座,迈克基尔就深深感受到历代先王加诸在他身上的重担。

他审视了出席的参事们,包括:他最得力的大将军,同时也是军事参谋的布拉姆;少年护卫队将军,寇克;集学者、历史学家与三代国王恩师头衔于一身,年纪最长的参事,阿培尔索;身材削瘦、灰短发、眼神空洞,且总是坐立不安的皇宫内务大臣,佛斯。迈克基尔不太信任佛斯,他认为此人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职务为何,但出于对其父亲与祖父是历任皇宫内务大臣的敬意,才让他继续接掌这个位置。其余还有他的财务长欧文、外务大臣布拉德、税吏伊尔南、人民事务长杜韦恩,以及贵族代表凯文。

国王当然拥有绝对权力,只不过他的国家倾向自由主义,先王们对立法让贵族可以通过代表在所有事务上发表意见一事,深感自豪。过去,这个国家一直存在着王权与贵族权力相抗衡的问题,双方常因互争权力而产生冲突。如今,大家已可和谐共事,整个国家取得了一个良好的平衡点。

迈克基尔发现有一个人缺席,而这个人正是他最想说话的对象,亚冈。和往常一样,没有人能预测他何时何地会出现,这让迈克基尔十分恼火,但无计可施。德鲁伊人的行为总是令他费解。亚冈的缺席让迈克基尔的心情更加烦燥不安,他希望会议赶快结束,好接着去处理婚礼前必须处理完的其他千头万绪。

这群参事围坐在半环形的会议桌前,每位相隔十尺,各坐在一张用古老橡木做成、雕有精致手把的座椅上。

「陛下,可以由我开始吗?」欧文发言。

「可以,但请简短,我今天的时间有限。」

「公主今天会收到许多礼物,我们都希望能装满她的金库。今天来的人民们,有些会进贡,有些会向您个人致赠礼物,妓院和酒馆也会赚进大把金钱,这些都有助于公主装满她的金库。不过,为了准备今天的各项庆祝活动,国库有相当程度的消耗,我建议向百姓和贵族们增收一项一次性的税金,如此才能纾缓这次庆典带来的财政压力。」

迈克基尔望着财务大臣露出担忧的神色,想到国库的消耗,他的心情变得沉重,但是他决意不再增收税金。

「我宁愿有忠诚的人民,不在乎国库是否空虚,」迈克基尔回答:「人民的幸福就是我们的财富,我们不应该再向他们增收税金。」

「但是陛下,如果我们不——」

「我心已决!还有什么事?」

欧文垂头丧气地坐回去。

「陛下,」布拉姆用他低沉的嗓音说:「我们已经遵照您的命令,在皇城里部署了大批兵力,这次展示的军力一定能让人留下深刻印象。不过,由于兵力分散,万一国内有其他地方被袭,我们可能无力还击。」

迈克基尔点点头,思考着。

「我们的敌人应该不至于在我们款待他们的时候攻击我们吧?」

大伙儿笑了。

「高地那边有没有什么状况?」

「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动静了,他们的军队似乎都为了今天的婚宴被调过来,也许他们想求和了。」

迈克基尔不这么认为。

「要不是这场婚礼发挥了它的作用,就是他们在等待其他时机攻击我们,你觉得哪一种情形比较可能?老先生?」迈克基尔转向阿培尔索。

阿培尔索清清他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说:「陛下,先王与先王的父亲从来不相信迈克劳德人说的话,他们现在是睡着在说谎,但不代表他们没有醒来的一天。」

迈克基尔点点头,同意他的看法。

「护卫队现在如何?」他转向寇克。

「我们今天举办了入伍新兵的欢迎式。」寇克回答,并快速地向国王点头致敬。

「我儿子也在其中吗?」

「是的,他很骄傲地和其他新兵站在一起,看起来非常优秀。」

迈克基尔点了点头,接着转向布拉德。

「大峡谷之外有什么动静吗?」

「陛下,最近这几周,我们的巡逻兵发现有人在峡谷架桥,可能是野人们有意进攻。」

众人窃窃私语,迈克基尔的也胃不禁缩了起来。虽然能量防护罩是无敌的,但这并非是个好预兆。

「万一他们发动全面攻击的话会如何?」他问。

「只要防护罩运作正常,就不会有问题,野人几百年来从未成功穿越过峡谷,其实不必多虑。」

迈克基尔不以为然,因为这个国家太久没有遭受外来的攻击了,他不免要担心未来何时会发生。

「陛下,」佛斯用他那带着厚重鼻音的声音说:「我觉得我有必要在这里做个提醒,皇城今天来了许多迈克劳德的达官政要,虽然是敌方,但如果您不向他们表达欢迎之意的话,可能会让他们感到不受尊重。我建议您利用下午的时间,向他们每个人致个意,您也知道,他们带了一大群随行人员当礼物,一大群哦,我指的是 间谍。」

「他们的间谍不是早就渗透进来了吗?」迈克基尔仔细盯着佛斯反问,心里一如往常般怀疑他是否根本就是个间谍。

佛斯想开口回答,但迈克基尔叹了口气将手举起,示意会议该结束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得去参加我女儿的婚礼了。」

「陛下且慢,」凯文清了清嗓子:「还有一件事关系到公主的婚礼,那就是迈克基尔家族的一项传统——公布储君人选。一直以来,人民们都在猜测您会选谁当继承人。我想,大家都等待着您公布答案,您应该不会让大家失望吧,尤其皇室之剑到现在仍不动如山。」

「你的意思是,要正值盛年的我预先选好继承人吗?」

「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陛下!」凯文结结巴巴,不知如何是好。

迈克基尔举起一只手说道:「我知道这是传统。事实上,我今天就会公布人选。」

「能透露是谁吗?」佛斯好奇地问。

迈克基尔生气地瞪着他,他吓得闭口不再作声。佛斯是个大嘴巴,迈克基尔完全无法信任他。

「时间到了你就会知道。」

迈克基尔站起来,其余的人也跟着起身、作揖、快步离开大厅。

迈克基尔继续站在原地沉思,不知过了多久。他想,像这样的日子,如果他不是个国王该有多好。

*

迈克基尔走下王座,皮靴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着。他使劲将铁制的门把向后拉,打开古老的橡木大门,走进旁边一间小密室里。

他一直都很享受这个小房间的宁静与孤寂。两墙之间的距离不过二十步宽,同样有一个超高的拱形天花板。这个房间完全用石头盖成,一面墙上有一扇小小的圆形彩绘玻璃窗,光线穿过黄色与红色的玻璃,照亮了房间里唯一的一样东西。

皇室之剑。

宝剑被置放在密室的正中央,平躺在铁叉座上,像个妖女。迈克基尔一如既往地走近它,绕着它,端详它。皇室之剑,这把传奇之剑,是延续这个国家命脉的能量来源,能够举起这把剑的人,即是人们长久以来等待的「那个人」,注定一生为王,为戒环地区消除所有的内忧外患。这把剑从小陪着迈克基尔长大,由于只有国王才有资格试举这把宝剑,于是他一继位便迫不及待地试剑。事实上,过去没有任何一位国王举得起此剑,但他确信自己与先王不同,确定自己就是「那个人」。

然而,他错了,他和其他迈克基尔国王一样失败了,他的王权从此染上了污点。

此刻他端详着它,仔细观察它长长的利刄,没有人分辨得出是何种神秘金属打造出来的,更别提它从何而来了。有传闻说这把剑是地牛翻身时从地底下升上来的。

他看着剑,失败的伤痛又重新出现。他或许是个贤明的君主,但绝不是「那个人」,他的人民明白,他的敌人也明白;他或许是个贤明的君主,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成不了「那个人」。

倘若他是「那个人」,国内的动荡与阴谋也许会少一些,人民对他的信任也许会多一些,敌人们也绝不敢来犯。他内心深处有个念头,希望这把剑能与它的传奇故事一并消失,但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这便是传奇的诅咒与威力,远胜过一支军队的力量。

迈克基尔观察这把宝剑不下数千次,常常在想,到底谁才是「那个人」?究竟他家族中哪一个人能挥动它?这时,他想起他必须决定储君人选的事,他在心中苦思谁能挥得动这把宝剑。

「剑刄应该很重吧?」一个声音响起。

迈克基尔转身看见小房间里还站了一个人。

亚冈正站在门边。其实,迈克基尔在转身之前已经认出了他的声音,虽然对他的姗姗来迟感到不悦,却也对他的出现感到高兴。

「你迟到了。」迈克基尔说。

「您的时间概念并不适用在我身上。」亚冈回答。

迈克基尔回过头继续赏剑。

「当年我登基时,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许能举起这把剑?」他若有所思地问。

「没有。」亚冈不带感情地回答。

迈克基尔转头瞪他。

「你知道我做不到,是因为你预见了吗?」

「是的。」

迈克基尔思索着。

「你这么直接的回答让我觉得害怕,这不像你。」

亚冈沉默着。过了良久,迈克基尔明白他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

「我今天要公布我的储君人选,」他说道:「这样的日子要我公布继承人,真令人扫兴,剥夺了我这个国王看孩子结婚的喜悦。」

「也许这份喜悦是注定要被破坏的。」

「但是我还会继续在位很多年,不是吗?」迈克基尔反驳。

「或许没有您想像的那么久。」亚冈回答。

迈克基尔眯起眼睛注视着亚冈,心想,他在对我暗示什么吗?

亚冈没有再多说什么。

「六个孩子里,你觉得我该选哪一个呢?」迈克基尔问。

「为何多此一问,您心中不是已经有人选了?」

迈克基尔看着他:「你知道的还真多。没错,我已经决定了,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认为您的抉择是明智的,」亚冈道:「但请谨记:即使是国王也无法在身后继续统治他的王国。不论您选择的是谁,命运总是会为它自己做选择的。」

「我是不是快死了,亚冈?」迈克基尔恳切地问。这是他昨夜从一个恶梦中醒来后,一直想问的问题。

「昨晚我梦见一只乌鸦,」他继续说:「偷走了我的皇冠,然后又出现另外一只鸟鸦,载着我飞走。我骑在乌鸦的背上俯瞰着我的王国,却发现它已经变成了一片黑色的不毛之地。」

他抬起头来看着亚冈,眼里噙着泪水。

「这是梦还是什么?」

「梦总是蕴藏了深意不是吗?」亚冈反问。

迈克基尔心里一沉,深受打击。

「危险在哪儿?你只要告诉我这个就好。」

亚冈向他走近,直视他的眼睛,专注的程度让迈克基尔觉得,他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世界。

亚冈将身体前倾,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绝对比您能想到的地方更近。」

第四章

索尔躲在一辆马车载运的乾草堆里,跟着马车在熙来攘往的乡间小路上摇晃着。他前一晚就来到这条路上等待机会,终于等来了一辆能让他藏身其中又不会被发现的马车。马车出现时天已黑了,加上速度不快,索尔得以用小跑步从后头跳上去。他跳在草堆上,再将自己埋进草堆里。很幸运地,他并没有被车夫发现。索尔其实并不确定这辆马车是否要前往皇城,只知道方向一致,不过,这种大小又带有记号的马车能去的地方其实并不多。

一路上好几个小时的时间,索尔不断回想他肉搏希伯兽以及遇见亚冈的情形,想着他的命运、他的老家、他的母亲。他觉得宇宙终于反应了他,让他知道他的命运另有安排。他躺在草堆上,双手扣在脑后,通过马车布篷上的破洞看着夜空。他过去也曾这么仰望过明亮的宇宙和遥远的红色星星,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是他生平第一趟旅程,虽然不知道目的地为何,但至少他已经步上了旅途。他决意无论如何一定要到皇城去。

当索尔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一道道的阳光射进马车里,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他一边坐起四处张望,一边责怪自己太过大意,警觉性太低,幸好没有被发现。

马车还在行进当中,但已不再那么颠簸,这说明了此刻走的是一条比较平坦的道路,他们一定是接近城市了!索尔向下看,发现路面一片平坦,没有碎石子也没有沟渠,沿路还镶有精美的白色贝壳。索尔的心跳加速:他们接近皇城了。

从马车后面看出去的景象更让索尔叹为观止:完美无瑕的街道上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活动,各种不同形状大小的马车,分别载运着各种不同的物品,有的载毛皮,有的载地毯,还有的载鸡只;马车阵中还夹杂着数以百计的商人,有些牵着牛,有些头上顶着整篮的货物,还有四个人用木杆协力扛着成捆的丝绸。这些多到简直可以组成一支军队的人,都正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索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蓬勃生气,他从未在同一个时间见过如此多的人,如此多的东西,如此多的景象。他过去一直生活在小农村里,而如今他来到了市中心,被淹没在人潮里。

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是铁链被拉动和巨大木块撞地的声音,音量之大撼动了地面。过了一会儿,又传来马蹄达达走过木块的声音,他往下一看,看见马匹在过桥,桥下是一条护城河。原来是一条可以开合的吊桥。

索尔探出头去,眼前矗立着巨大的石柱与一道铁闸门。原来他们现在正要穿过皇家城门。

这是索尔看过的最大城门,锐利的尖刺让他惊叹不已,心想,万一闸门在这时候掉坠下,必定会将他切成两半。这时,他看见了四个驻守在入口处的皇家银色骑士,不禁心跳加速。

跟着,他们穿过了一条长长的石头隧道,过了一会儿重见天日时,他们已经在皇城里了。

索尔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城里的活动看起来比城外的还多,数以千计的群众各自朝着不同方向流动着,到处都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和盛开的花朵。宽阔的街道两旁是数不清的货摊、商铺和石头建筑,身穿盔甲的士兵们也在街道上走着。索尔终于如愿以偿来到了皇城。

索尔因兴奋而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但当他一站起来,马车便立即停下,他冷不防地往后倒在草堆上。不待他爬起,就听见马车后面的木板被拉下的声音,他抬起头看见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秃顶老人,这个生气的车夫用他瘦削的手抓住索尔的脚踝将他拖出车外。

索尔飞出车外,背朝下摔在马路上,扬起一片尘土,周围响起一片笑声。

「臭小子,下次敢再坐我的车试试,小心我用铁链对付你!我没有叫银色骑士来抓你算你走运!」

老人转身离开,不屑地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回到马车上挥动马鞭驾走马车。

索尔很是尴尬,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重新站稳脚步。他环顾四周,还有一两个途人仍旧看着他窃笑,索尔以冷笑回望他们,直到他们将视线移往别处。他拨掉身上的泥土,揉了揉双臂,尽管自尊心有些受损,还好身体没有受伤。

周围的景象虽然让他眼花缭乱,却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心想,能越过千山万水来到这儿,其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现在不在马车上,他终于可以自由地到处观看,壮丽的风光尽入他的眼帘:皇城的范围一望无际,中心点是一栋用石头盖成的华丽皇宫,被高耸入云的坚实城墙包围着,并以护栏环绕着,还可以看见皇家军队在城楼上巡逻着。皇宫四周都是修剪整洁的绿地、石头广场、喷泉、树林。这是一座城市,一座住满了人的城市。

城里挤满了商人、士兵、达官贵族,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过了几分钟后,索尔终于意识到城里似乎正在发生什么重要的事,他缓步慢行,发现每一处都被精心布置过,排放了许多座椅,还架起了一个圣坛,看起来像在准备一场婚礼。

索尔看到远处有一条骑射跑道,长长的泥土路以绳索做分隔,他的心兴奋地抖了一下。另一个场地上,有士兵们拿着长矛做远距离掷射,而在另一个场地上则有弓箭手瞄准草堆在射箭,到处都在进行着游戏与竞赛。除此之外,诗琴、长笛与铙钹的乐声不断,成群的音乐家到处走动,人们还准备了大桶大桶的酒与丰盛的食物,所见之处皆是已摆设妥当的宴会桌。看样子,他来得正是时候,刚好赶上参加一场盛大的庆祝活动。

尽管一切是如此令人目眩神迷,索尔仍然急于寻找护卫队的踪影。他已经迟到了,得赶快找到他们表明来意才行。

此时,一个上了年纪、工作服上沾有血迹、看起来像是名屠夫的人,匆忙地从他面前走过,他急忙走上前去。事实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

「先生,请等一下。」索尔捉住他的手臂。

那人露出轻蔑的神色看着索尔。

「什么事,小子?」

「我正在找皇家护卫队,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

「我看起来像张地图吗?」男人嘶吼后快步离去。

索尔被他的无礼吓了一跳。

他马上寻找下一个询问对象,这次是一个坐在长桌旁搓揉鲜花的女人。这张长桌旁坐了好几个正在努力工作的女人,索尔心想,她们之中总会有一个知道吧。

「不好意思,女士们,」他开口:「你们知不知道皇家护卫的训练场在哪儿?」

她们面面相视咯咯地笑,其中几个看起来只比绍尔大几岁。

当中年纪最大的女人转过头来看着他。

「你找错地方了,」她说:「我们这里正在忙着准备庆典的事。」

「但是听说护卫队是在皇城里受训的啊!」索尔十分困惑。

女人们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年纪最大的女人将手放在嘴唇上摇着头。

「你大概是第一次来皇城吧?你知道这里有多大吗?」

其他女人又笑了,索尔涨红了脸,决定赶快离开,因为他不喜欢被取笑。

眼前有十几条街,条条曲折蜿蜒像蜘蛛网一般上天下地,以石墙隔开的入口至少有十几处。皇城的规模与范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担心就算找上好几天也找不着护卫队。

这时他突然灵光一现:士兵们总不会不知道他的同僚们在哪里受训吧?虽然主动接近皇家军人让他感到紧张,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他朝一个离他最近、站在石墙入口处站岗的卫兵走过去,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被他抓起来往外丢。只见那名卫兵站得直挺挺地,直视着前方。

「我想知道皇家护卫队在哪儿。」索尔用他自认为最勇敢的声音发问。

卫兵目不邪视不予理会。

「我说,我想知道皇家护卫队在哪儿!」索尔放大音量又说了一遍,希望这次卫兵能听见。

过了几秒钟后,卫兵冷笑着看着他。

「你可以告诉我他们在哪儿吗?」索尔趁势追击。

「你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很重要的关系。」索尔语气急切,希望卫兵不要再问下去。

卫兵重新直视前方不再理会他。索尔感到十分失望,心想他也许永远得不到答案。

过了像永远那么久之后,卫兵总算开腔了:「穿过东门往北走,一直走到底,在第三道大门左转,遇到叉路走右线,遇到下一个叉路再走右线,穿过第二个石拱门,他们就在哪里面。但是我警告你,他们是不欢迎访客的。」

这就是索尔希望得到的信息。事不宜迟,他即刻穿越广场,朝卫兵说的方向奔去,并不断在脑中重覆卫兵说过的话。他留意到此时已日上三竿,心中不住地祈求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找到护卫队。

*

索尔在皇城镶有贝壳边的光洁马路上不停地跑着。他遵照卫兵的指示前进,只希望自己没有被耍。来到城墙边,他看见一排大门,于是走出第三个大门向左转。穿过大门找到叉路后,继续跑过一条又一条的街,方向却与人潮恰恰相反。只见成千上万的人民不断地涌入,人数每分每秒都在增加。他沿路不断与精心打扮的诗琴手、杂耍师、小丑、及各式各样的表演者摩肩擦踵而过。

索尔暗自发誓一定要在甄选开始之前找到护卫队,于是他卯足全力留意每一条街上是否有训练营的踪迹。他经过一道拱门,转进另一条街,跟着远远地看见了一个唯一可能的目标:一座由石块砌成的小型环状竞技场,中间有一道巨大的门,门外有士兵看守着。索尔从墙外听到一阵由里头发出但被闷住的欢呼声,他不禁心跳加速。一定是这里没错。

他继续向前冲,跑到肺就要爆裂似的。一到门口,就有两名卫兵站出来用长矛将他拦下,接着第三名卫兵也上前伸出手掌。

「站住!」他命令着。

索尔即刻停住,上气不接下气,掩不住满怀的兴奋。

「请....听我....说,」他气喘吁吁,话说得断断续续地:「我必须要进去,我已经迟到了!」

「迟到什么?」

「甄选啊!」

其中一名身材粗短、脸上坑坑洼洼的卫兵转过头去看着另外两名卫兵,另外两名卫兵用一付蛮不在乎的样子回看他们的同僚。第一名卫兵回头用不屑的眼神仔细打量着索尔。

「里头的人都是几个小时前坐皇家马车进来的,如果你不在受邀之列,是不能进去的。」

「你不懂,我一定——」

卫兵伸出手抓住索尔的上衣。

「你,才不懂!你这个狂妄无礼的臭小子,好大的胆子想硬闯,现在就给我滚,否则,看我不拿铁链修理你才怪!」

他猛地推开索尔,索尔踉跄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索尔觉得被卫兵抓住的胸口刺痛了一下,那个痛包含了被拒绝的痛,他感到气愤不已。他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还没有参加甄选,就遭到卫兵的驱赶。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进去。

卫兵走回原位,索尔不动声色地走开,以顺时钟方向沿着环形建筑离去。这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当他转到卫兵看不见的地方后,快跑至竞技场的石墙边,然后蹑手蹑脚地沿着石墙绕行。在确定门卫不再理会他之后,他加快速度奔跑。他沿着竞技场跑了半圈之后,看到了另一个可以进入会场的地方,那是石墙高处用铁条封住的一处拱形开口,其中一扇窗户的铁条不见了。此时,竞技场里又传出另一阵欢呼声,他跳上开口向外延伸的部份往场内瞧。

他的心跳又加速了。他看到偌大的圆形训练场上挤满了新来的志愿兵,包括他的哥哥们,大家面向十几名银色骑士列队站定着,另外还有几名银色骑士走在志愿兵的行列中打量着每一个人。另外一组志愿兵则聚在边上站着,在士兵的注视下投掷长矛,其中一个人未能射中目标。

愤怒的情绪又开始在他的血管里作祟。他心想,倘若换作是他绝对能射中目标,他丝毫不比里面的人逊色,只不过年纪比他们小一点,实在不应该遭到如此不公的排挤。

突然间,一只手搭在他背上将他往后扯,他整个人飞了出去重摔在地上喘不过气来。

抬头一看,是刚才守在门口的那个卫兵,正轻蔑不满地看着他。

「我刚才是怎么说的,臭小子?」

不待他回话,卫兵狠狠踢了索尔一脚。当卫兵打算再踢一脚时,索尔胸腔内爆发了一股强力的震动。

这次,索尔在半空中抓住了卫兵的脚,他用力一扯,卫兵即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索尔迅速起身,卫兵也跟着站了起来。索尔瞪着那名卫兵,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出的举动,而和他面对面的卫兵也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现在,我除了要好好修理你一顿之外,」卫兵嘶吼着:「我还要你付出代价!从来没有人敢碰皇家士兵一根汗毛!说什么进护卫队,我送你进地牢还差不多!如果你能重见天日就算你好运!」

卫兵拿出一头带有扣环的铁链向索尔逼进,一脸要复仇的样子。

索尔在脑中快速地思考。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被锁起来,但也不想伤害皇家卫兵,得赶快想个法子才行。

这时,他想起了他的弹弓。一拿起弹弓,他的反射动作就出现了,他放上石头,瞄准目标,然后射出。

石头打掉了卫兵手中的铁链,还打中了他的手指。铁链落地的同时,卫兵一边甩着手后退,一边疼痛大叫。

接着,卫兵露出要与他决一死战的神色,拔出了他的剑,发出了一声锐利的金属摩擦声。

「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他凶狠地威胁着,准备攻击。

卫兵不肯放过他,索尔没有其他选择。这次,他瞄好目标位置,射出另一颗石头。他不想杀死卫兵,但他必须阻止他的行动。于是他避开他的心脏、鼻子、眼睛、头部,只瞄准一个会让他停止动作,但不会受伤的地方。

两腿之间。

石头飞了出去。他没有使出全力,但已足以让卫兵倒下。

正中目标。

卫兵一头栽在地上,剑从手中掉落,他按住自己的腹股沟处,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我要吊死你!」他痛苦地呻吟。「门卫!门卫!」

索尔看见远处几个门卫朝他跑过来。

就是现在,否则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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